Research on China's Tourism Resources in the New Era

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county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on the realization of common prosperity of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s: Take 60 typical coun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region as examples

  • WEI Man , 1, 2 ,
  • HUANG Tai ,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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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School of Social Science,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215123, Jiangsu, China
  • 2. Academy of Culture and Tourism Research,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215123, Jiangsu, China

Received date: 2023-09-04

  Revised date: 2024-03-27

  Online published: 2024-07-10

Abstract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 is the key area to promote urban-rural integration and achieve common prosperity. Accurately grasping the multidimensional characteristics of county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and systematically analyzing its mechanism of promoting the common prosperity of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s, is conducive to enriching the theoretical system of urban-rural common prosperity in the New Era. Therefore, based on symbiosis theory, this paper constructs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to examine 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on the common prosperity of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s. This theoretical framework is composed of the chain causality of "symbiotic unit-symbiotic environment-symbiotic result-symbiotic effect-symbiotic purpose". Based on this framework, this paper makes 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60 typical rural tourism coun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reg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Although rural tourism can continuously deepen the symbiotic relationship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areas and enhance the common prosperity level of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s, it is characterized by unbalanced development and forms a "core-edge" spatial development layout. (2) The county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can linearly promote the common prosperity of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s. And through the cultivation of tourism talents, the expansion of tourism market, the integration of space and landscape, and the allocation of tourism resources, new symbiotic energy is formed to enhance the promotion effect. Among them, because the countryside is in the period of material wealth accumulation, the tourism market expansion mechanism to improve residents' income level has the highest mediating promotion effect. (3) In urban-rural symbiotic units of different city sizes, the symbiotic environment of population, land and industry is differentiated and integrated to promote the common prosperity. Compared with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 the promotion effect of big cities is higher. On the one hand, big cities take industry as the core symbiotic environment, and activate the tourism market and cultivate tourism talents under the advantage of population size. On the other hand,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 take population as the core symbiotic environment, and the utilization efficiency of rural tourism resources is effectively improved after population return. Therefore, large, medium and small cities can realize the common prosperity of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s. In brief, county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has become a practical starting point to promote common prosperity. Based on the development scenario of rural tourism, this paper provides forward-looking thinking for major national practical problems.

Cite this article

WEI Man , HUANG Tai . 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county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on the realization of common prosperity of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s: Take 60 typical coun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region as examples[J]. JOURNAL OF NATURAL RESOURCES, 2024 , 39(7) : 1591 -1612 . DOI: 10.31497/zrzyxb.20240706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实现共同富裕,必须高度正视中国城乡发展不平衡是最大的发展不平衡、农业农村发展不充分是最大的发展不充分这一社会矛盾现实。城乡关系是一种相互依存、相互制约、不可分割的平衡关系,城乡融合发展能够促进城乡共富,既可以疏解大城市人口经济密集导致的交通拥挤、环境污染、资源错配等问题[1],也有利于强化城市对乡村的积极溢出效应[2],促进乡村居民政治、经济和心理多维增权。随着国家乡村振兴战略提出“重塑城乡关系,走城乡融合发展之路”的总体要求,县域城乡融合成为促进共同富裕的现实抓手。旅游产业是基于人的流动性消费、对旅游各要素进行跨空间组合的综合性产业,乡村旅游地依托优质旅游资源禀赋,发挥旅游产业人流、物流聚集作用,成为连接城市和乡村地区的关键纽带,为城乡融合和共同繁荣做出重大贡献。立足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乡村振兴战略,精准把握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多维特征,系统解析其推动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机理和实现路径,已成为中国亟需解决的重大现实问题。
共同富裕诠释城乡融合发展的价值追求,城乡融合发展体现共同富裕的内在要求[3],二者具有逻辑统一性。学者们对共同富裕和城乡融合发展分别进行了大量研究,但城乡融合发展对共同富裕的影响研究尚处于理论积累初期,集中于城乡融合发展促进共同富裕的理论思考[4]和共同富裕视角下城乡融合发展研究[5-8]。尽管后者的研究方法较为多元,但没有直接测度城乡融合发展对共同富裕的影响程度,将城乡融合发展的某一方面作为共同富裕的表征,认为促进城乡融合就能推动共同富裕,如共同富裕视角下城乡消费差距[5]、城乡收入差距[6]、城乡建设绿色发展[7]、城乡基本公共服务[8]等。近些年来,随着理论研究的逐渐深入,为了厘清城乡融合发展是否能够促进共同富裕以及促进效应的程度,少数学者开始进行定量研究,研究尺度多为省域[9,10]
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最广泛、最艰巨的任务在农村,乡村旅游是解决“三农问题”、进而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路径,学者们聚焦这一重大现实问题展开丰富研究。在脱贫攻坚时期,发展旅游产业可实现乡村地区农户脱贫致富[11]。乡村振兴新阶段,旅游产业能够持续带动乡村经济与社会发展[12],是持续推进乡村共同富裕的重要路径。目前,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研究处于理论建构阶段,学者们引入旅游凝视理论[13]、空间资本理论[14]、共生理论[15]等多元理论,探讨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的理论思考[12,16]、以共同富裕目标为指导的旅游资源开发[13]和居民生计[14]等内容,重点关注乡村内部要素整合和主体动力,研究方法多为定性方法。尽管对于城乡融合发展影响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的直接研究较少,但众多学者围绕精英移民[17]、旅游价值共创[18]、返乡就业创业[12]等城乡要素流动特征,探索乡村振兴、高质量发展、现代化等共同富裕相关领域的实现路径。这些研究涉及外来企业、旅游者、移民等城市要素对乡村旅游地可持续发展的影响,侧重于城市要素向乡村的单向流动,城乡融合发展的整体研究仍较为缺乏。
综上,城乡融合发展对共同富裕的影响研究仍在理论起步阶段,研究方法多采用定性分析,研究尺度多为省域,县域尺度下城乡融合发展对共同富裕的影响效应与机制缺乏定量测度;已有研究探讨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实现路径,但研究视角着重于乡村内部要素整合、居民主体动力和城市要素的单向流动等,缺少城乡要素互动的探讨,城乡融合发展影响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的研究体系有待丰富。因此,本文基于共生理论,以长三角地区60个国家级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县(简称“示范县”)为例,采用耦合协调度、面板数据模型、中介效应模型等方法,测度2000—2021年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的影响效应和机制。研究结果有助于丰富新时代城乡共同富裕理论体系,为乡村旅游发展推进实现共同富裕提供指导与借鉴。

1 理论分析框架

1.1 共生理论分析框架

城市和乡村是复杂的、相互关联的、符合共生规律的有机系统,共生理论适用于解析乡村旅游产业发展推动城市和乡村不断融合,进而实现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因果机制。共生理论以多元化主体共生为核心,揭示主体间相互合作、共同发展的现象[19],包括共生单元、共生环境、共生模式三大核心要素[15,20]。基于共生理论内涵,本文构建“共生单元—共生环境—共生结果—共生效应—共生目的”的链式因果关系,解析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的影响机制(图1)。具体地:
图1 影响机制理论分析框架

Fig. 1 Influence mechanism theory analysis framework

(1)城市和乡村是基本共生单元,乡村旅游发展促进人流、物流、资金流、技术流等在城市和乡村地域系统之间不断进行物质生产和能量交换。乡村旅游发展促进城市要素流向乡村,如旅游人才就业创业、城市集散空间以及服务配套产业等;同时,乡村旅游地向城市居民提供休闲空间、农产品和手工艺品等。
(2)人口、土地、产业是城乡物质和信息交流媒介[21],是城市、乡村发展的共生环境,体现了城乡居民生活、生态和生产的多元价值追求和行动逻辑。从构成来看,人口是城乡融合发展的行为主体,土地是空间载体,产业是经济支撑[21]
(3)共生结果是城、乡共生发展过程中相互作用的结果,包括城乡融合模式和水平,模式包括互利、偏利、偏害、寄生、互害五类[20],水平包括高、较高、一般、较低、低五种。由于乡村旅游地资源禀赋、产业规模结构、服务设施和人口集聚程度等多重因素差异,乡村旅游推动城乡融合发展也存在不同的共生模式和共生水平。
(4)共生效应是城乡单元借助共生环境实现共生结果后,为了达到共生目的所产生的一系列连续效应,包括直接效应和中介效应。城乡融合统筹城乡基础设施建设、引导外来资本流向乡村、树立乡村文化自信[22,23]等,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在此过程中存在多重中介效应:城乡融合发展破解乡村人口向城市的单向流动,城市旅游者在城乡间流动能拓展乡村旅游地消费市场,并形成一定规模的“城镇—乡村”旅游人才队伍;城乡土地市场一体化管理与居民依法取得城乡用地使用权等[24],能整合空间景观,化解土地闲置、滥用、碎片化等问题,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城乡融合还能强化城乡产业之间的内在联系,提高旅游资源配置效率。这些共生直接和中介效应均能推动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
(5)共同富裕是城乡融合发展的共生目的,基于学术界对共同富裕较为统一的内涵界定[16,25-27],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是乡村旅游地总体富裕达到一定程度时,人人享有发展成果,最终实现全民、全面、共建共享的富裕生活。“共同”“富裕”是核心内涵,“富裕”是首要前提,体现经济社会的发展水平和发展质量;“共同”是核心要义,社会主义本质决定发展成果共享,体现社会成员间的差距缩小程度。

1.2 机制分析

1.2.1 城乡融合发展与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

城乡融合发展是城市和乡村以共同发展为目标,在社会分工、要素流动、经济发展、文化互动等基础上的紧密结合[1],城乡区域在融合中共同创造财富,最终实现人的物质和精神层面的全面发展[3]。统筹城乡基础设施建设、引导外来资本流向乡村和营造良好的社会氛围[22],进而完善乡村旅游地旅游服务功能、催生旅游新业态和提高旅游吸引力,使居民参与旅游发展并共享成果,促进居民物质富裕。同时,“城市先进”“乡村落后”的认知误区被打破,修复和强化了乡村旅游地的历史记忆、情感归属和文化认同,也使乡村居民欣赏与吸纳城市文明成果[23],促进居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由此本文提出假设H1:城乡融合发展能够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

1.2.2 旅游市场拓展的中介作用

旅游市场拓展是指乡村旅游规模不断扩大,旅游者进行乡村旅游消费,提高居民旅游收入水平。市场拓展与城乡融合水平紧密相关,存在城乡融合发展—市场规模拓展—经济持续发展的连续影响关系[4]。在城乡割裂对立的背景下,乡村旅游地仅靠自身力量发展存在违规乱建、秩序混乱、服务质量差和投资少等问题,且多数乡村旅游地远离城市,城乡交通连通性较差也进一步导致了乡村旅游地市场规模较小。在城乡融合发展的新阶段,城乡共生网络紧密,改善了乡村旅游地基础和接待服务设施,城市旅游者的休闲需求得到满足,进而规模性涌入乡村旅游地。由于旅游消费是开展旅游活动前、中、后的全过程,不仅是乡村旅游地居民收入水平提高,为旅游者提供任何食、住、行、游、购、娱等方面服务的城市居民旅游收入水平也进一步提高,即对参与旅游的城乡居民“财富生成”均产生积极影响。由此本文提出假设H2:城乡融合发展能够通过旅游市场拓展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

1.2.3 旅游人才建设的中介作用

旅游人才建设是指参与旅游工作的人才队伍扩增。在城乡分割阶段,共生关系尚未建立,城市化驱动人口大规模从乡村单向流动至城市,导致“重城轻乡”的乡村人才荒漠化[28],人才缺失导致乡村旅游地劳动力匮乏、土地资源闲置、旅游粗放式发展等问题,制约乡村振兴进程。在新阶段,本地户籍居民因城乡医疗、教育、交通等差距缩小而返乡,为了在本地安居乐业,参与乡村旅游的资源开发、商品产销、经营活动等,形成返乡旅游人才队伍。同时,城乡融合发展也吸引城市居民直接参与到乡村旅游地发展中,一方面,城乡土地制度改革促使城市居民能够依法取得乡村土地使用权,进行旅游开发经营,与本地居民形成合作互嵌的融合经营共同体[29];另一方面,城乡融合使乡村不仅仅依附于城市,更能为城市发展拓展新空间、提供新动能,乡村价值得到证实,城市居民自发的在城市空间以旅游接驳、住宿、餐饮等方式“接力式”服务乡村旅游者。由此本文提出假设H3:城乡融合发展能够通过旅游人才建设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

1.2.4 空间景观整合的中介作用

空间景观整合是指整合土地景观格局,使异质不连续的田、水、路、林等多类型土地景观斑块趋向匀质连续。城乡融合使得城乡土地市场一体化管理、城乡居民依法取得城乡用地使用权和城乡土地产权均等化等[24],城乡良性的互动机制以及市场与政府的调节机制推动城乡土地综合整治形成共生新能量,使得城乡空间景观整合,推动城乡共富。一方面,城乡融合能够整合乡村旅游地景观。除本地居民外,城市居民也可以合法通过长租、合作、入股等方式获得乡村闲置宅基地和闲置住宅的使用权,将其转变为商店、星级酒店、民宿等用地类型[30],乡村旅游地景观风貌得到重塑改善。另一方面,城乡融合发展统筹建设城乡旅游一体化基础设施。由于较高的城乡人口流动规模和有限的乡村建设用地,城市建设用地被整合为旅游集散地,发挥旅游交通和接待功能,城市土地景观功能性、连通性、集聚性等进一步增强,进而为乡村旅游地振兴发展提供更优的旅游配套支撑。由此本文提出假设H4:城乡融合发展能够通过空间景观整合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

1.2.5 旅游资源配置的中介作用

旅游资源配置是指旅游活动的投入产出比,衡量单位旅游资源的生产能力。乡村土地广袤、产业基础薄弱,要素投入产出效益远不及城市高[3]。城乡融合能够发挥城市优势,为乡村地区带来人才积累、技术应用和管理水平提升等好处,强化城乡产业之间的内在联系,更好地激活乡村发展要素的整体水平与配置效率。在乡村旅游地,城乡融合发展将旅游与其他产业紧密融合,优化城乡产业链条,如旅游产业与农业、加工业、教育、医疗等行业的结合,探索休闲农业、文创产品、研学旅行、医疗康养等多元化特色乡村旅游业态。旅游资源合理配置下,能够协调多共生利益主体推动产业集约化经营,乡村旅游地可以避免同质化现象,将乡村旅游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推动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由此本文提出假设H5:城乡融合发展能够通过旅游资源配置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2.1 研究区概况

以县域开展乡村旅游是乡村地区破解发展不充分、实现产业兴旺的重要方式。自2010年起,《关于开展全国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县和全国休闲农业示范点创建活动的意见》在全国范围内实施,2021年,《“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鼓励各地区因地制宜将乡村旅游纳入县域相关规划,助力乡村振兴。长三角地区乡村旅游资源丰富,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示范县比例占全国15.7%;同时,政府积极引导乡村旅游发展,2020年率先成立长三角一体化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发展联盟,推动区内乡村旅游高质量协同发展,也为全国乡村休闲旅游的区域合作发挥示范作用。全国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示范县共388个,剔除隶属于直辖市的示范县,长三角地区共计60个示范县,本文选择其作为研究区具有充分的代表性。

2.2 研究方法

2.2.1 耦合协调度模型

为了探究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和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是否同步一致,通过耦合协调度进行分析,详细解释见参考文献 [9,31]。

2.2.2 影响效应基准模型

为了测度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影响效应,构建如下面板数据模型:
C o p r i t = γ 0 + γ 1 U r i i t + γ 2 X i t + σ t + μ i + ε i t
式中: i为县域地区; t为时期; C o p r i t为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水平; U r i i t为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水平; X i t为控制变量; σ t μ i分别为时间效应、地区效应; ε i t为误差项; γ 0 γ 1 γ 2为待估参数,其中, γ 1为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影响效应。

2.2.3 中介效应模型

为了检验县域城乡融合是否通过中介变量间接影响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采用中介效应模型进行逐步回归,步骤如下: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进行回归;检测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中介变量的影响效应;探究中介变量和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共同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影响效应。第一步公式如式(1)所示,其余公式如下:
M i t = τ 0 + τ 1 U r i i t + τ 2 X i t + σ t + μ i + ε i t
C o p r i t = φ 0 + φ 1 U r i i t + φ 2 M i t + φ 3 X i t + σ t + μ i + ε i t
式中: M i t为中介变量,包括旅游市场拓展(Tmar)、旅游人才建设(Ttal)、空间景观整合(Spat)、旅游资源配置(Tres); τ 0 τ 1 τ 2 φ 0 φ 1 φ 2 φ 3均为待估参数,其中, τ 1 φ 2与式(1)中 γ 1均显著时,则说明存在中介效应。

2.3 变量说明

2.3.1 被解释变量

被解释变量为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本文以县域尺度开展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研究,将县域内所有乡村统计为乡村旅游地,然而县域乡村是多元产业的复杂开放性地域,旅游产业仅是县域乡村发展的主要动能之一,因此构建普适性的县域乡村地区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选取典型乡村旅游县以测度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水平。新阶段中国政策文件对共同富裕有明确阐述。2021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中,共同富裕被界定为“生活富裕富足、精神自信自强、环境宜居宜业、社会和谐和睦、公共服务普及普惠,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和幸福美好生活”。同时学术界认为“富裕”“共同”是共同富裕的核心内涵[16,25-27]。因此,本文结合现有政策文件和学术界成果[16,26,27,32],基于数据可得性和系统科学性原则,从“富裕”和“共同”维度构建县域乡村地区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通过熵值法[7]线性加权后得到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水平。
表1 县域乡村地区共同富裕和县域城乡融合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Table 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county rural areas common prosperity and county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指标体系 一级维度 二级维度 指标及性质 指标赋值及单位 参考
文献
乡村地区
共同富裕
富裕 生活富裕富足 乡村人均GDP(+) GDP/总人口/(元/人) [16,26]
乡村人均可支配收入(+) 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元/人) [16,27]
乡村人均消费支出(+) 农村人均消费支出/(元/人) [16,27]
乡村恩格尔系数(-) 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 [16,27]
精神自信自强 乡村人均公共图书馆图书藏量(+) 公共图书馆图书藏量/总人口/(册/人) [16,27]
乡村人均拥有教育经费(+) 农村人均教育经费/(元/人) [16,26]
乡村普通高等学校在校学生
数比例(+)
普通高等学校在校学生数/总人口/% [27,32]
环境宜居宜业 乡村森林覆盖率(+) 县域森林覆盖率/% [16]
乡村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 县域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 [32]
乡村环境噪声水平(-) 县域环境噪声水平/dB [32]
乡村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例(+) 县域空气质量优良天数/% [32]
社会和谐和睦 乡村GDP(+) (乡村人口/总人口)×GDP/万元 [16]
乡村财政收入(+) (乡村人口/总人口)×财政收入/万元 [16]
乡村财政支出(+) (乡村人口/总人口)×财政支出/万元 [16]
共同 公共服务
普及普惠
乡村人均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 (乡村人口/总人口)×每万人口医疗卫
生机构床位数/(床/万人)
[16,26]
乡村路网密度(+) 县域路网密度/(km/km2) [16]
发展成果共享 城镇化率(+) 县域城镇化率/% [26,27]
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 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可
支配收入/%
[16,26]
乡村基尼系数(-) 农村居民基尼系数/% [16,26]
县域城乡
融合发展
城市发展 人口 城镇居民常住人口占比(+) 城镇居民常住人口/居民常住总人口/% [21]
城镇单位在岗职工人数占比(+) 城镇单位在岗职工人数/总从业人数/% [21,33]
城镇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人数(+) 城镇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人数/万人 [33]
土地 城镇建设用地规模占比(+) 城镇建设用地规模/土地面积/% [21]
非农用地规模占比(+) 非农用地规模/土地面积/% [21]
产业 第二第三产业产值占比(+) 第二第三产业产值/GDP/% [21,33]
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元/人) [33]
乡村发展 人口 乡村常住人口占比(+) 农村居民常住人口/居民常住总人口/% [21]
乡村从业人员数占比(+) 乡村从业人数/总从业人数/% [21,33]
农村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人数(+) 农村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人数/万人 [33]
土地 农村居民点规模占比(+) 农村居民点规模/土地面积/% [21]
农业用地规模占比(+) 农业用地规模/土地面积/% [21]
产业 第一产业产值占比(+) 第一产业产值/GDP/% [21,33]
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元/人) [33]
具体地,在“富裕”一级维度下选择生活富裕富足、精神自信自强、环境宜居宜业、社会和谐和睦二级维度。生活富裕富足体现居民物质财富水平[16],遴选生活富裕程度、收入和消费能力以及生活质量相关指标;精神自信自强体现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教育资源是精神生活富裕的间接体现[25],遴选乡村教育重视程度和投入水平相关指标;环境宜居宜业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是居民生态富裕的体现[25],遴选乡村绿化环境、垃圾处理、环境噪声、空气质量相关指标;社会和谐和睦表现为社会总体财富水平[16],遴选乡村总体富裕程度、财政收入和支出水平相关指标。在“共同”一级维度下选择公共服务普及普惠、发展成果共享二级维度。公共服务普及普惠是基本公共服务的普惠均等程度[16],遴选基础设施均等程度相关指标;发展成果共享代表区域、城乡和群体之间共享发展成果[25]的相关指标。

2.3.2 解释变量

解释变量为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基于共生理论内涵,城乡融合是城乡人口、土地、产业差距逐渐缩小、协同发展的过程[21],参考相关文献[21,33],从城市发展、乡村发展两个共生单元分别遴选人、地、业三维共生环境中的典型指标,构建反映城乡共生关系的县域城乡融合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表1),通过熵值法[7]线性加权后分别得到城市发展水平和乡村发展水平后,再分析城乡融合模式和水平。城乡融合模式和水平分别采用Lotka-Volterra物种竞争模型[20]、城乡共生协调度[20]测度。城乡融合发展模式的计算公式如下:
d C (t) d t = r C C (t) K C - C t - α R (t) K C
d R (t) d t = r R R (t) K R - R t - β C (t) K R
式中: C (t) 为城市发展水平; R (t) 为乡村发展水平; K C K R分别为城市、乡村发展水平最高值; r C r R分别为城市、乡村发展水平增长率(%); α为乡村子系统对城市子系统的作用效应; β为城市子系统对乡村子系统的作用效应。参考相关研究[20],当 α β均<0时,城乡融合发展为互利共生模式,是城乡双向互动、共生共赢的理想模式。
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计算公式如下:
ρ = [ C ( t ) + R ( t ) ] 2 × e - C ( t ) - R ( t ) K
式中: ρ为城乡共生协调度,即城乡融合发展水平; K C ( t ) R ( t )的最大值。

2.3.3 中介变量

中介变量为旅游市场拓展、旅游人才建设、空间景观整合和旅游资源配置,城乡融合发展通过城、乡要素双向流动影响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应将城市和乡村作为一个整体加以统筹考虑,这里的中介变量选取均为县域总体发展水平。(1)旅游市场拓展,体现市场需求强度,通过居民人均旅游收入来表示;(2)旅游人才建设,表现为旅游产业从业人数比例,但由于县域没有针对旅游从业人员的统计,参考相关文献[34],使用第三产业从业人员占总从业人员的比例替代;(3)空间景观整合,参考相关文献[35,36],结合指标可获得性及客观性,遴选优势度、聚集度、破碎度、复杂度相关变量,通过Fragstats软件测算,利用熵值法[7]线性加权后得到县域空间景观整合水平;(4)旅游资源配置,通过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来表示,体现旅游资源利用效率和旅游经济增长集约性[37],参考相关文献[37],遴选投入和产出相关变量,通过超效率SBM模型[38]进行测度。具体变量定义与赋值见表2
表2 变量选取与定义

Table 2 Variable selection and definition

变量类型 变量名称 代码 变量构成 指标赋值及单位
被解释变量 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 Copr 县域乡村地区共同
富裕
根据表1,通过熵值法加权后进行综合评价
解释变量 县域城乡融合发展 Uri 县域城乡融合发展 根据表1,通过城乡共生协调度进行综合评价
中介变量 旅游市场拓展 Tmar 人均旅游收入 旅游总收入/总人口/(元/人)
旅游人才建设 Ttal 旅游产业从业人数
比例
(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总从业人员/%
空间景观整合 Spat 景观优势度 景观优势度DI
斑块面积指数CA
最大斑块指数LPI
景观聚集度 景观聚集度AI
景观分离度SI
平均邻近指数MPI
平均最近距离MNN
景观破碎度 斑块数量NP
景观破碎度CI
景观复杂度 景观形状指数LSI
旅游资源配置 Tres 投入指标 (第三产业从业人数×旅游总收入)/第三产业产值/万人
(固定资产投资×旅游总收入)/地方生产总值/万元
4A级及以上旅游景区、国家风景名胜区、国家自然保护区、国家森林公园、国家湿地公园的总数量/个
产出指标 旅游总人次/万人
旅游总收入/万元
控制变量 产业结构 Str 乡村产业结构 第三产业产值/GDP/%
固定资产投资 Inv 乡村固定资产投资 (乡村人口/总人口)×固定资产投资/万元
经济发展水平 Gdp 乡村人均GDP GDP/总人口/(元/人)
财政支出 Fie 乡村人均财政支出 财政支出/总人口/(万元/人)
人力资本 Huc 乡村人均人力资本 普通高等学校在校学生数/总人口/%

2.4 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长三角地区60个国家级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示范县的统计资料和空间地理数据,研究期为2000—2021年。在统计资料方面,经济、生态、旅游等相关数据来源于2001—2022年各县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政府工作报告以及江浙沪皖三省一市文化和旅游厅、EPS数据库(https://www.epsnet.com.cn)网站,个别缺失数据采用插值法补足。在空间地理数据方面,城镇建设用地、非农业用地、农村居民点、农业用地、空间景观整合等变量为土地利用数据,来源于中国科学院资源环境科学数据中心(http://www.resdc.cn/),遥感解译后获取精度像元大小为30 m×30 m的栅格数据;同时,4A级及以上旅游景区、国家风景名胜区、国家自然保护区、国家森林公园、国家湿地公园等相关旅游空间数据根据历年国家政策公布的名单按县域进行统计。

3 结果分析

3.1 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影响效应

3.1.1 时间演化特征

采用核密度估计和耦合协调度解析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县域城乡融合发展以及二者耦合协调度的时间演化特征,并将县域按其隶属城市进行城市规模划分的差异性分析。结果如图2所示:(1)乡村旅游发展能够推动城市、乡村要素双向流动,城乡关系表现为相互促进、共生共存的一体化发展紧密关系。通过Lotka-Volterra物种竞争模型[20]对城乡共生模式进行分析,模式多为互利共生,仅少数示范县在个别年份为寄生模式,城市和乡村的发展在共同发展中走向融合。(2)长三角地区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和县域城乡融合水平均不断提升,但县域间逐渐呈现出不均衡发展特征。如图2a图2b所示,2000—2021年二者的核密度曲线不断向右偏移,乡村旅游能够推动共同富裕水平提高,也能促使城乡共生关系不断加强、但曲线波峰不断下降,曲线逐渐变宽,数值差距逐渐增大,区域内存在多个异质性共生系统,乡村旅游发展优越地区更易于吸引要素空间集聚和加速城乡要素交换。(3)长三角地区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和县域城乡融合呈良性互动趋势。如图2c所示,耦合协调度不断增长,从2000年0.3193增长至2021年0.5015,根据唐波等[31]划分,耦合协调度从轻度失调进入基本协调状态,但有较大增长空间。(4)城市规模扩增,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和县域城乡融合水平更高,二者的耦合协调程度更优。如图2d所示,以2021年为例,各项数值水平随城市规模增长呈上升趋势,城市规模的高低可能是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和县域城乡融合不均衡的原因之一。
图2 县域乡村旅游地指标的时间演化趋势

Fig. 2 Time evolution trend of county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 index

3.1.2 空间演化特征

为更进一步把握长三角地区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县域城乡融合以及二者耦合协调度的空间分异特征,按自然间断点法分类后进行空间可视化分析,结果见图3。(1)长三角示范县发展具有路径依赖效应。从2000年、2010年、2020年的演变情况看,长三角地区各县共同富裕、城乡融合以及二者的耦合协调度均有所提升,且多按从低至高的等级层次依次连续提升。(2)长三角示范县发展空间俱乐部趋同效应明显,形成了核心—边缘等级层次。如图3c图3f图3i所示,随着城乡共生关系稳步演化,数值极高区域聚集形成核心区,位于上海、浙东北、苏南地区;数值较高区域聚集形成发展区,位于江浙地区;而数值较低区域聚集形成边缘区,位于安徽。江浙沪地区旅游资源禀赋、经济基础、地理区位、发展质量等方面优势明显,共生单元加速互动融合,优势资源在地区间不断集聚与扩散,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和城乡融合水平不断提升;安徽示范县经济发展水平先天不足,部分示范县为脱贫县,如安庆潜山市、六安霍山县、宿州灵璧县等,发展短板弱项较为突出,共同富裕和城乡融合发展的综合基础较为薄弱,有望在未来进一步被周围高值区域同化提升。
图3 县域乡村旅游地指标的空间演化趋势

Fig. 3 Spatial evolution trend of county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 index

3.1.3 影响效应

面板数据模型采用固定效进行估计,可以避免样本异质性和时间效应带来的结果有偏性,且Hausman检验结果在1%显著性水平上拒绝了原假设,因此本文选择地区和时间双向固定效应模型测度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影响效应,并将解释变量平方项纳入基准模型,进一步验证二者之间的关系,结果见表3
表3 基准模型回归的影响效应结果

Table 3 The impact effect results of baseline model regression

变量 模型1 模型2 模型3 模型4
Uri 0.364***(3.70) 0.384**(2.40) 0.168***(2.94) 0.183*(1.85)
Uri2 -0.022(-0.13) -0.016(-0.14)
Str -0.026(-1.11) -0.027(-1.10)
Inv 0.038**(2.16) 0.037**(2.12)
Gdp 0.332***(6.47) 0.332***(6.48)
Fie 0.503***(11.70) 0.503***(11.69)
Huc 0.060**(2.02) 0.060**(2.02)
常数项 0.033**(2.57) 0.031*(1.75) 0.032***(2.76) 0.030**(2.17)
地区效应
时间效应
观测值/个 1320 1320 1320 1320
R2 0.623 0.624 0.794 0.794

注:括号内为t值,******分别表示在10%、5%、1%统计水平下显著,下同。

(1)县域城乡融合发能够发挥直接共生效应,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根据模型1和模型3的回归结果,在控制地区和时间固定效应后,不论是否添加控制变量,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均产生正向促进作用,效应系数显著为正,假说H1得以验证。从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看,固定资产的增加、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财政支出的扩大和人力资本的优化均会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而产业结构的系数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产业结构不能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产生影响,在乡村旅游地,旅游产业作为第三产业占总产业比例较高,但增长幅度有限,仅产业结构比例不能成为共同富裕的主要动力,乡村旅游地是典型的传统资源型、劳动密集型产业,如何通过创意赋能、技术赋能使得乡村旅游地向现代市场型、环境友好型升级,进而推动产业链价值增值较为关键。
(2)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共生促进作用呈线性特征。模型2和模型4的回归结果显示,县域城乡融合发展的一次项系数显著为正,二次项系数不显著,说明县域城乡融合发展与共同富裕之间呈现线性关系。并借鉴已有研究方法[39],采用Utest检验进行深入分析,发现县域城乡融合发展的极值点不在研究期数据范围内,且Utest检验结果不显著,证明二者的线性关系。

3.1.4 稳健性与内生性检验

模型可能存在遗漏变量和反向因果的内生性问题,通过改变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的测量方法以及减小极端异常数据进行稳健性检验,采用工具变量进行内生性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1)基于耦合协调度的解释变量测度。将原模型中解释变量县域城乡融合发展的测度方法由城乡共生协调度模型更换为耦合协调度模型[9,31],结果如模型5所示。(2)基于集对分析法的被解释变量测度。原模型中被解释变量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是通过熵值法得到权重后线性加权的测度结果,集对分析法常用于处理不确定性问题[40],对于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不均衡时空分布特征具有较强的适用性,因而共同富裕水平在熵值法得到权重后,运用集对分析法测度,结果如模型6所示。(3)减小极端异常值的样本估计。为消除极端异常值对研究结果的影响,对所有连续型变量进行1%分位上的双边缩尾处理,结果如模型7所示。(4)考虑内生性的工具变量估计。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和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可能互为因果,为了缓解模型内生性问题,将县域城乡融合发展的滞后一期作为工具变量进行回归,结果如模型8所示。4种方式的回归结果均显著为正,表明回归结果稳健。
表4 稳健性与内生性检验结果

Table 4 Robustness and endogeneity test results

变量 模型5 模型6 模型7 模型8
Uri 0.150**(2.04) 0.161**(2.50) 0.112*(1.70) 0.127*(1.89)
Str -0.023(-0.97) 0.037(0.65) 0.010(0.44) -0.015(-0.60)
Inv 0.041**(2.27) 0.107**(2.55) 0.009(0.38) 0.043**(2.42)
Gdp 0.356***(5.93) -0.067(-1.14) 0.485***(8.82) 0.345***(6.48)
Fie 0.501***(10.83) 0.185(1.58) 0.583***(8.04) 0.488***(10.21)
Huc 0.069**(2.32) -0.115*(-1.84) -0.006(-0.10) 0.058*(1.92)
常数项 0.025(1.66) 0.698***(20.40) 0.048**(2.38) 0.043***(3.52)
地区效应
时间效应
观测值/个 1320 1320 1320 1260
R2 0.793 0.200 0.829 0.789

3.2 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的影响机制

3.2.1 异质性检验

不同城市规模的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共同富裕有所差异,为探索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影响是否存在城市规模的异质性,将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和城市规模(Size)的交互项引入面板数据模型进行分析,由于研究县域个数有限,将其按隶属城市分为大城市(城区常住人口≥100万人)和中小城市(城区常住人口<100万人)两类。同时,进一步探索不同城市规模下城乡融合发展的多种类型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影响效应,由于城乡融合发展模式为互利共生,这里的类型为表1列出的城乡人口融合发展(PUri)、城乡土地融合发展(LUri)、城乡产业融合发展(IUri)共三类,结果见表5
表5 异质性检验结果

Table 5 Heterogeneity test result

变量 大城市县域 中小城市县域
模型9 模型10 模型11 模型12 模型13 模型14 模型15 模型16
Uri×Size 0.346***
(4.86)
-0.346***
(-4.86)
PUri -0.032
(-0.58)
0.093**
(2.40)
LUri 0.059
(1.15)
0.139
(1.73)
IUri 0.157***
(3.56)
0.0519**
(2.48)
控制变量
常数项 0.037***
(3.49)
0.046***
(4.06)
0.036***
(2.67)
0.038***
(3.88)
0.037***
(3.49)
0.074***
(9.98)
0.068***
(6.37)
0.075***
(12.03)
地区效应
时间效应
观测值/个 1320 1012 1012 1012 1320 308 308 308
R2 0.786 0.766 0.771 0.768 0.786 0.777 0.794 0.795
(1)相比于中小城市,大城市县域城乡融合发展促进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效应更高。根据模型9和模型13所示,大城市县域城乡融合发展的效应系数方向与基准模型结果一致,而中小城市县域则相反,说明相比于中小城市,大城市县域城乡融合更能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大城市具有较高的人口规模、新技术应用、综合交通服务功能等优势,如杭州桐庐县、湖州安吉县、无锡宜兴市、芜湖南陵县等,能够汇聚更强劲的共生能量,乡村旅游产业发展基础较为扎实,县域城乡融合增长速度较快,也较好地发挥乡村旅游经济的正向驱动作用,2000—2021年,大城市县域城乡融合发展的水平从0.134增长至0.236,而中小城市从0.111仅增长至0.147。中小城市县城产业规模和聚集度较低、基础设施薄弱,县城发展带动邻近乡村共富的动力不足,尤其是边缘区的中小城市,如宣城绩溪县、黄山黟县、池州石台县、安庆岳西县的城市发展水平仅增长0.028~0.057,城乡融合发展增长幅度仅为0.005~0.024。
(2)大城市核心共生类型为城乡产业融合,中小城市为城乡人口融合。人口、土地、产业等共生环境在不同城市规模县域内进行差异化价值共创,根据模型10~模型12所示,大城市县域仅城乡产业融合的效应系数通过显著性检验,而模型14~模型16显示,中小城市县域效应系数显著,最高为城乡人口融合,其次是城乡产业融合。原因可能是大城市正从规模主导的粗放发展转向质量主导的内涵发展阶段,城市居民对乡村的需求从农产品拓展至生态、文化、休闲、体验等产品,产业成为核心共生环境。如杭州桐庐县将旅游产业作为县域主导产业之一,打造田园综合体、特色农业观光体验项目、中医药文化旅游示范基地以及开通沉浸体验实景航线、举办大型赛事等,积极探索乡村旅游+文化、度假、康养、生态、农业、体育等多元产业体系,以产业融合为路径,形成城乡各类主体的产业共生联动机制。同时,城乡融合发展是以人的流动为直接动力的各要素融合发展,而对于中小城市来说,乡村人口流失问题较为严重,随着县域基础设施改善和政策鼓励引导,人口共生环境优化,如丽水莲都区乡村生产生活环境显著改善后,外出人口回流,常住人口比例不断上升,部分人口回流后参与乡村建设,加快乡村特色农业和旅游业发展,推动县域乡村经济振兴。

3.2.2 中介效应

构建中介效应模型解析县域城乡融合发展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的中介效应机制。结果如表6所示,在县域共生演化的正向促进机制中,旅游市场拓展、旅游人才建设、空间景观整合、旅游资源配置均发挥了正向共生中介效应,效应系数均显著为正,假设H2~假设H5得以验证,其中,旅游市场拓展的中介效应最高。具体如下:
表6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Table 6 Results of mediating effect test

变量 Tmar Copr Ttal Copr Spat Copr Tres Copr
模型17 模型18 模型19 模型20 模型21 模型22 模型23 模型24
Tmar/Ttal/Spat/Tres 0.066*
(1.69)
0.034*
(1.70)
0.020*
(1.83)
0.034**
(2.23)
Uri 0.201***
(2.65)
0.155***
(2.76)
0.168**
(2.15)
0.162***
(2.80)
0.223*
(1.93)
0.163***
(2.83)
0.229***
(2.73)
0.160***
(2.83)
控制变量
常数项 0.012
(0.65)
0.031***
(2.70)
-0.029
(-1.11)
0.033***
(2.75)
0.598***
(11.07)
0.020
(1.49)
-0.024
(-1.14)
0.032***
(2.84)
地区效应
时间效应
观测值/个 1320 1320 1320 1320 1320 1320 1320 1320
R2 0.227 0.803 0.217 0.797 0.074 0.792 0.408 0.800
(1)旅游市场拓展。根据模型17结果所示,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显著推动旅游市场拓展,说明城乡融合优化了乡村旅游地旅游设施、乡村景观和产品业态等,营造令人舒适的旅游休闲空间,吸引城市旅游者涌入乡村旅游地;而模型18的回归结果显示,旅游市场拓展显著性提高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水平。综合模型17和模型18的依次检验结果来看,旅游市场拓展能够发挥共生中介效应,效应系数为0.013(0.201×0.066),假设H2得到验证。
(2)旅游人才建设。根据模型19结果所示,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显著加强旅游人才建设,说明城乡融合发展能够推动乡村旅游地发展,已参与乡村旅游的居民获得了较高经济收益,受经济利益驱动的其他居民加入乡村旅游发展,进而旅游从业人员比例上升;而模型20的回归结果显示,旅游人才建设会显著提高乡村旅游共同富裕水平,良好的人力资本为乡村地区经济和旅游业高效运行、转型升级、创新发展提供不竭动力。综合模型19和模型20的依次检验结果来看,旅游人才建设能够发挥共生中介效应,效应系数为0.006(0.168×0.034),假设H3得到验证。
(3)空间景观整合。根据模型21结果所示,县域城乡融合发展会显著增强空间景观整合,说明在政府统筹规划和乡村旅游发展现实需求下,城乡开展了合村并居、扶贫搬迁、相对集中居住等城乡空间调整,破碎闲置化用地也被整合为连片的民宿集聚区、规模性的旅游集散地、集中的人文遗址保护区等旅游发展用地;而模型22的回归结果显示,空间景观整合会显著提高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水平,空间景观整合是优化城乡土地空间布局、促进土地集约利用、保护和修复生态环境的重要路径,推动乡村土地资源向资产转化,对实现共同富裕产生积极效应。综合模型21和模型22的依次检验结果来看,空间景观整合能够发挥共生中介效应,效应系数为0.004(0.223×0.020),假设H4得到验证。
(4)旅游资源配置。根据模型23结果所示,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旅游资源配置具有显著的推动作用,说明城乡融合发展进程中,旅游产业新旧动能转换,资本、土地、景区等生产效率提高;而模型24的回归结果显示,旅游资源配置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产生显著促进效应,旅游资源配置的提高意味着乡村旅游资源被充分利用,旅游经济边际收益率提高,进而推动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综合模型23和模型24的依次检验结果来看,旅游资源配置能够发挥共生中介效应,效应系数为0.008(0.229×0.034),假设H5得到验证。

3.2.3 县域作用机制分析

为了进一步分析不同城市规模下县域城乡融合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影响机制差异,本文分别进行了大、中小城市县域的作用机制分析。结果如表7所示:
表7 城市规模下的中介效应分析结果

Table 7 Analysis results of mediating effect at city scale

变量 Tmar Copr Ttal Copr Spat Copr Tres Copr
大城市县域
模型25 模型26 模型27 模型28 模型29 模型30 模型31 模型32
Tmar/Ttal/Spat/Tres 0.071*
(1.81)
0.054**
(2.18)
0.026**
(2.14)
0.030*
(1.90)
Uri 0.247***
(2.81)
0.112**
(2.17)
0.268***
(3.79)
0.115**
(2.08)
0.241*
(1.91)
0.123**
(2.18)
0.221**
(2.32)
0.123**
(2.23)
控制变量
常数项 -0.008
(-0.36)
0.035**
(2.61)
-0.047
(-1.52)
0.037**
(2.50)
0.649***
(10.55)
0.017
(1.04)
-0.027
(-1.06)
0.035**
(2.58)
地区效应
时间效应
观测值/个 1012 1012 1012 1012 1012 1012 1012 1012
R2 0.273 0.780 0.159 0.774 0.052 0.768 0.395 0.775
中小城市县域
变量 模型33 模型34 模型35 模型36 模型37 模型38 模型39 模型40
Tmar/Ttal/ Spat/Tres 0.065*
(2.14)
0.029**
(2.23)
0.007
(0.96)
0.043*
(2.08)
Uri 0.146*
(1.96)
0.038
(0.74)
0.290**
(2.90)
0.039
(0.74)
0.379
(0.96)
0.045
(0.85)
0.374***
(4.35)
0.032
(0.64)
控制变量
常数项 0.051**
(2.48)
0.069***
(8.42)
-0.024
(-0.47)
0.073***
(8.40)
0.432***
(3.72)
0.069***
(7.85)
-0.033
(-0.82)
0.074***
(9.68)
地区效应
时间效应
观测值/个 308 308 308 308 308 308 308 308
R2 0.248 0.794 0.584 0.785 0.124 0.778 0.469 0.789
(1)大城市县域城乡融合发展主要通过旅游市场拓展和旅游人才建设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根据模型25~模型32结果所示,旅游市场拓展和旅游人才建设的中介效应分别为0.018(0.247×0.071)和0.014(0.268×0.054),高于空间景观整合和旅游资源配置的中介效应,分别为0.006(0.241×0.026)和0.007(0.221×0.030)。首先,人口是城乡共生系统中最活跃的共生要素,对于大城市县域而言,人口规模高、流动速率快,具有旅游市场拓展和旅游人才建设优势,因而旅游市场能够被快速激活,旅游人才能够被迅速培养,进而促进乡村旅游地振兴发展。其次,大城市用地紧张,如上海、杭州、南京的示范县,提高其空间景观整合水平缓慢,而旅游资源配置处于较高水平,进一步提升有限,因而二者推动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均较低。
(2)中小城市县域城乡融合发展主要通过旅游资源配置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根据模型33~模型40结果所示,旅游资源配置的中介效应为0.016(0.374×0.043),高于旅游市场拓展和旅游人才建设的中介效应,分别为0.009(0.146×0.065)和0.008(0.290×0.029),而空间景观整合不发挥中介作用。首先,乡村旅游资源的合理开发是乡村旅游地振兴发展的重要基础,中小城市县域乡村旅游资源利用效率较低,乡村发展内生动力不足,在城乡融合发展过程中,逐步完善乡村旅游地资源开发相关的公路铁路等公共设施、服务于游客接待需求的住宿餐饮等配套设施、形成核心竞争力的多元旅游产品业态等。例如衢州柯城区充分改善基础设施,利用文化旅游资源建设田园社区、特色小镇、田园综合体、特色民俗与博物馆等,近些年来乡村旅游休闲人次超千万,使其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从2000年的0.239增长至2021年的1.451,因而中小城市能够自发地吸引旅游者以及承接大城市溢出的旅游者群体,给当地带来实质性旅游效益。其次,中小城市人口规模较低、流动速度较慢,共生人口环境供给不足,城乡融合发展推动旅游市场拓展和旅游人才建设成效有限,进而未能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产生较高促进效应。最后,中小城市发展相对缓慢,土地破碎化程度低,空间景观整合水平较高,导致县域城乡融合对空间景观整合的促进作用不明显,也未能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

4 结论与启示

4.1 结论

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具有长期性、艰巨性和复杂性,从县域城乡融合发展视角剖析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演化机理和实现路径,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亟需解决的长期重大现实问题。本文基于共生理论,构建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的影响机制理论分析框架,采用2000—2021年长三角地区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示范县面板数据,实证分析了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影响效应、异质性检验和中介效应机制,具体结论如下:
(1)城乡共生单元在共生环境作用下形成一体化对称互惠关系且不断加深,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水平也不断上升,但随着时间演进,逐渐形成“核心—边缘”等级层次的空间发展布局。在时间上,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和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均不断提升,二者演化具有同步一致性,但县域间发展差距逐渐增大。在空间上,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和县域城乡融合发展的演化具有路径依赖性和空间俱乐部依赖效应,各县的演化按低至高的等级层次依次连续提升,高发展水平区域集中于上海、浙东北、苏南地区。
(2)县域城乡融合发展能够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通过共生直接效应或催动外部因素形成共生新能量发挥中介效应。一方面,城乡共生融合发挥直接共生效应,持续线性地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这一结论经过多角度的稳健性与内生性检验依然成立。另一方面,城乡共生融合借助旅游市场拓展、旅游人才建设、空间景观整合、旅游资源配置等外部力量发挥共生中介效应,推动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其中,直接提高居民旅游收入水平的旅游市场拓展机制发挥最高的共生中介效应。
(3)县域城乡融合发展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存在城市规模的差异性,大城市和中小城市的促进效应差异具体表现在共生直接效应、共生单元类型和共生中介效应方面。首先,相比于中小城市,大城市城乡共生单元加速互动融合,其县域城乡融合的共生直接效应更高。其次,人口、土地、产业等共生环境在不同城市规模县域内进行差异化价值共创以推动实现共生目的,大城市以产业为核心共生环境,城乡融合主要通过旅游市场拓展和旅游人才建设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中小城市以人口为核心共生环境,城乡融合主要通过旅游资源配置促进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

4.2 政策启示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为推动乡村旅游地高质量发展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乡村旅游地发展应把握宏观调控和微观治理。尽管长三角地区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和县域城乡融合发展的总体水平不断提升,但县域间差距逐渐增大,“核心—边缘”的非均衡现象明显。整体与局部均是关键,在对乡村旅游做出总体长期规划的同时,应着眼于旅游发展的均衡化格局。一方面,对边缘区县域进行针对性的帮扶治理,如改善城乡旅游交通设施、丰富旅游产品供给、促进人口双向流动等。另一方面,突破行政边界对核心区县域进行尺度重组,打造优势县域联盟,如上海嘉兴联盟、宁波绍兴联盟、江苏南部联盟等,逐渐带动长三角边缘区安徽省旅游一体化发展,从而形成城乡融合、东西互济的长三角乡村旅游新发展格局。
(2)乡村旅游地发展应以旅游需求为导向,推动旅游产业链价值增值。在县域城乡融合推动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过程中,旅游市场拓展发挥了最高的共生中介效应。对于乡村旅游地居民来说,城乡融合的直接效应是经济效应,旅游消费是居民增收致富的经济体现,吸引旅游消费者群体是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的前提基础,同时乡村旅游发展涉及政府、企业、旅游者、居民等多方共生利益主体,如何释放和共享旅游发展红利尤为重要。此外,产业是城乡共生关系的重要共生单元,而产业结构却不能显著提高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水平。因此,在以提升旅游消费需求为目标时,不能仅关注产业结构的比例变化,更应着重提高旅游产业链有效优质的供给能力,如传统乡村旅游资源与各类社会资源的整合、乡村旅游活动的数字化赋能、品牌IP和具有核心竞争力的龙头文旅企业引入等。
(3)乡村旅游地发展应遵循因地制宜、循序渐进的共生发展规律。在城乡共生演进过程中,县域城乡融合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促进效应存在大城市、中小城市的异质性,且二者的提升均具有路径依赖性,即城乡融合发展视角下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呈现差异性与渐进式特征。在循序渐进发展前提下,上海、南京、杭州、无锡、湖州、芜湖等大城市应以产业共生融合为重心加强城乡共生关联性,并利用人口规模优势,通过旅游市场拓展和旅游人才建设更进一步地推动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安庆、六安、宿州、宣城、黄山、池州、丽水、衢州等中小城市应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以人口共生融合为重心,以乡村旅游资源配置效率为着力点,加快城乡共生要素流动和实现城乡共生共荣。
共生理论内涵与方法在解释城乡要素流动特征和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实现路径的研究中有较好的应用前景,本文运用共生理论试图探索县域尺度下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的基本理论逻辑,通过实证研究厘清其发展阶段性和多元实现路径。城乡融合发展和共同富裕均是多维度多要素的综合概念,多数学者在进行二者的测度时,遴选人口、社会、经济、生态、空间等相关指标,并通过权重加权的方式得到综合性数值[10,22,25-27,32,33,41],这就导致城乡融合发展和共同富裕的指标体系存在较多相同的指标变量,且相似测度方式也使二者的时空演化呈现相似趋势,最终可能会导致城乡融合发展影响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机理研究存在较为严重的内生性问题。本文创新性引入共生理论,不仅系统形成在县域尺度下城乡融合发展推动乡村旅游地实现共同富裕的理论分析框架,并提出有效的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和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多元定量测度模型,尽可能地规避传统研究的内生性问题,但仍有一些不足:构建了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县域城乡融合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指标的遴选仍需要进一步探讨;集中于各县内的影响机制研究,由于县域个数有限,忽视了各县之间的空间溢出效应及其复杂性;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演化是人地系统耦合的结果,囿于农户历史数据匮乏且较难获得,缺少农户尺度下城乡融合发展对乡村旅游地共同富裕的影响研究。这些是后续要开展的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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