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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URNAL OF NATURAL RESOURCES >

2023 , Vol. 38 >Issue 2: 529 - 544

DOI: https://doi.org/10.31497/zrzyxb.20230216

Tourism Livelihood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Vulnerability change and regulation of farmers' livelihood in corridor tourism areas under the goal of common prosperity

  • YANG Zhao , 1, 2 ,
  • ZHU Qi-jing 1, 2 ,
  • LIU Chang-qi 1, 2 ,
  • WANG Pan-pan 1, 2 ,
  • WANG Qian 1, 2 ,
  • LIU Shao-jie 1, 2
Expand
  • 1. School of Geography and Tourism,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0, Anhui, China
  • 2. Center for Tourism Planning and Research,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0, Anhui, China

Received date: 2022-06-27

  Revised date: 2022-11-21

  Online published: 2023-02-13

Fold

Abstract

The framework of sustainable livelihood has new requirements under the direction of common prosperity in the New Era. Through in-depth interviews with tourism stakeholders and analysis of online text data about the Qinglong-Caicun route (known as Sichuan-Tibet route in Southern Anhui), it is found that corridor tourism places are faced with new vulnerability challenges such as comprehensive improvement across regions, tightening of ecological constraints, continuous upgrading of consumption, impact of epidemic situation and other major public security incidents. Therefore, effective control measures are urgently needed to improve the sustainability of farmers' livelihood. Based on this, this study integrates the new barrel theory, and explores a new framework system of sustainable livelihood, which takes corridor as a fulcrum to drive more farmers in the region to get rich together. The corridor has a larger radiation area because of its larger space extension, wider participation of people and longer supply of consumption chain. By digging the livelihood boards of farmers themselves and tourist destinations, a larger "barrel" of the livelihood destiny of tourist destinations can be built. In response to the change of vulnerability, more farmers should participate in sharing to achieve both material and spiritual prosperity by tamping the fulcrum, digging the long board, enhancing the bottom board, strengthening the barrel hoop and stimulating rivets. With the extension of corridor space and brand, the potential of natural capital in tourist destinations will be further released, and more farmers will get the opportunity to participate in sharing. The integrated thinking of the new barrel provides a useful reference for other types of tourist destinations to find the "fulcrum"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the new barrel regulation measures with double scales of "human" and "earth" provide a new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and analytical method for the sustainable research of tourist destinations.

Key words： corridor; farmers' livelihood; vulnerability; barrel theory; regulation measures; Qinglong-Caicun route (Southern Anhui)

Cite this article

YANG Zhao , ZHU Qi-jing , LIU Chang-qi , WANG Pan-pan , WANG Qian , LIU Shao-jie . Vulnerability change and regulation of farmers' livelihood in corridor tourism areas under the goal of common prosperity[J]. JOURNAL OF NATURAL RESOURCES, 2023 , 38(2) : 529 -544 . DOI: 10.31497/zrzyxb.20230216

旅游对消除地区贫困、提高人类福祉的重要作用已被国内外广泛证实[1,2]，旅游廊道是推动旅游地产业要素空间传导、旅游核心边缘地区共享发展益处的重要抓手[3]。廊道概念源于生态学领域[4]，是集旅游、交通、生态、景观、扶贫等多重功能于一身并可以产生经济、休闲、交通等叠加效应的线型空间[5]。随着自驾车普及和休闲需求增加，在中国广大山地、滨水和乡村等地涌现多条旅游廊道，作为一种新型旅游目的地和遍在性休闲载体[3]，在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以其开放性、原真性和安全性备受欢迎。相比传统旅游景区，廊道旅游地作为一个“域”的引流和过夜消费功能明显[6]，因其更大空间延展、更广人员参与、更丰富产品供给等特征，带动沿线村镇基础设施、人居环境、产业结构提升和居民生计转型，具有更强的稳定性和共享性，是实现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的重要抓手。然而，廊道旅游地作为一个人地耦合的社会—生态系统，其分布与贫困地区、生态脆弱地具有高度的地理重叠性，旅游发展带来的人地关系矛盾也相伴而生，在增加沿线农户生计资本的同时不可避免地面临社会、生态等脆弱性问题，但已有研究关注较少。
脆弱性研究是全球变化和可持续性发展领域关注的热点问题[7]，起源于气候灾害学[8]，广泛应用于自然、社会、经济等领域[9]，已从概念、方法、理论层面探讨转入实证研究阶段[10]；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生态环境脆弱性和灾害脆弱性等方面[11]，以人地关系为核心的社会—生态脆弱性研究相对滞后[12]。农户生计问题一直是可持续发展的核心议题[13]，生计脆弱性背景受到发展趋势、冲击和季节性干扰，与生计资本、生计结构和过程转变、生计策略和生计结果构成可持续生计框架五大部分[14]，是可持续生计框架中最难改变的部分，其作为分析工具运用在不同案例时内涵各不相同[15]。国内外对农户生计脆弱性研究主要围绕生计风险[16,17]、生计敏感性[18,19]和生计适应能力[9,20,21]，其中生计风险通常包括自然灾害、环境危机、经济波动、政策改变、突发事故等[22]，生计敏感性包括政策、气候等变化带来的影响[7,18]，生计适应能力包括技能培训次数、房屋资产、借贷款难易程度、家庭社会网络关系等[23]。乡村旅游在推动旅游地生计可持续发展的同时[24]，受生计背景变化的影响[25]，而生计脆弱性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有效识别旅游地农户所面临的生计风险和内部隐患[19]。旅游地农户生计脆弱性及其应对在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背景下逐步成为热点内容[16,21]，其研究较多基于可持续生计框架，案例地较多选取景区[26,27]、生态环境脆弱区或自然保护区[16,28]，研究视角从早期的减贫研究[29]延伸到社会—生态系统领域[11,30]，其核心在于降低脆弱性，提高农户生计韧性，增强可持续生计能力。
共同富裕是新的时代发展要求，旨在实现物质富裕和精神富裕的统一，带动更广大人群特别是弱势群体发展[31]。在共同富裕目标指向下，需要反思传统以减贫为主要目的、以提升生计资本为重点的生计框架在新时代背景下是否仍然适用?旅游消费偏好向多元化、高品质转型[32]，旅游地过度开发带来的商业化[33]、旅游安全[34]等系列问题，加上人类活动对自然环境扰动逐渐加深，引发环境承载力崩溃、环境污染等问题使人地矛盾不断加深，亟待从新的视角审视旅游地可持续生计框架。已有研究形成大量乡村旅游对农户生计影响、过程和机制的相关成果，这些成果有自身的理论支撑与方法应用，但普遍存在“重测度轻调控”，在旅游地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应对策略上关注较少。那么廊道旅游地新的脆弱性背景有哪些?在新的脆弱性背景下如何推动廊道旅游地可持续发展，着手回答“怎么办”的现实问题是研究的重点。为此，本文试图从农户生计的脆弱性背景出发，融入新木桶理论，通过挖掘农户自身及旅游地双重尺度的生计长板，以“人”和“地”双重视角探索优化廊道旅游地农户可持续生计框架，重点探讨廊道作为支点对旅游地农户可持续生计的调控措施，以期为共同富裕目标下中国广大廊道旅游地农户生计可持续发展提供有益借鉴。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皖南川藏线位于安徽省宣城市境内（图1），地跨宁国市和泾县，东起宁国青龙乡，西至泾县蔡村镇，精华段全长120 km（118°51'05"~118°94'76"E，30°45'75"~30°72'73"N），主要涉及宁国市青龙乡和方塘乡、泾县汀溪乡和蔡村镇共四个乡镇，因地处皖南，其精华段桃岭公路似中国川藏线“七十二道拐”，因此得名皖南川藏线。沿线拥有月亮湾（3A）、水墨汀溪（4A）、青龙湾生态旅游区（4A）三家挂牌的A级旅游景区。2014年安徽首届自驾游在“皖南川藏线”召开，受到政府、市场、游客等多重力量向外不断推广；2016年皖南川藏线国庆假期客流量首次超过黄山风景区，廊道型旅游地初步形成。结合政府统计和问卷数据分析可知，2016年以后皖南川藏线沿线开业的农家乐/民宿占比76.5%。廊道引流并将旅游空间从泾县拓展到宁国，游时延长带动过夜消费，沿线旅游业态沿主廊不断辐射，传统景区（如水墨汀溪景区、月亮湾景区等）分享皖南川藏线客流获得二次新生，沿线小散特资源依托廊道流量开发成新的吸引物（如牛肝马肺景区、狮子山运动公园、龙映山景区等），过境镇村农户生计实现多元化转型，更多残疾人、老人、妇女等弱势群体得到参与机会。廊道成为带动旅游地持续发展并调控农户生计适应性（Adaptability）和稳健性（Robustness）的支点。
图1 皖南川藏线区位

Fig. 1 Location of Qinglong-Caicun route in Southern Anhui

1.2 数据采集与研究方法

1.2.1 问卷设计与数据采集

前期通过邀请农户生计相关专家学者参加视频会议，根据专家意见多次修订完善，并结合2021年“五一”预调研情况，数据主要采用参与者观察、非结构化深入访谈和网络文本收集。其中访谈内容包括皖南川藏线开通前后农户生计资本变化情况及关键年份和典型事件、经营诉求和面临困难、生计效益等数据。正式入户访谈主要集中于2021年7-10月和2022年7月，包括旅游旺季（暑假和国庆假期）和淡季（9月），先后进行六次共27天的田野驻点调查。其中，景区管理者5人次，镇村政府人员/农家乐协会会长/理事21人次，本地经营户293人次，外地经营户39人次，访谈时长平均每位60~120分钟，共发放392份访谈式问卷（不含预调研数据），剔除信息不完整等无效问卷，最终建立358份访谈数据库，是研究的核心一手数据。
网络文本主要在携程旅行网（www.ctrip.com）和马蜂窝网（www.mafengwo.cn）以“皖南川藏线”为关键词搜索游客评论与游记数据，鉴于廊道出现时间，仅获取到2016—2021年文本数据，廊道出现之前以沿线主要旅游景区“水墨汀溪”“月亮湾”等为检索关键词，遴选2012—2022年文本数据，共获得网络文本约150万字，通过对发文作者网络ID甄别、官网身份认定及个人身份说明，结合其发文内容，剔除博主、营销号、网红主播、旅游网站、民宿主人等营销文本，筛选剔除重复及不相关文本，共获得游记共312篇487796字，评论992条60250字，共计文本548046字。

1.2.2 研究方法

采用文本质性分析，数据主要包括旅游利益相关者访谈数据、网络文本、以及官方报道，运用扎根理论对文本数据进行编码，其中核心类属主要基于可持续生计框架中脆弱性背景“冲击”“趋势”和“周期性”三个维度，并按照文本出现的不同年份生成可视化（Visualization）图表。

1.3 理论基础与理论分析

1.3.1 理论缘起——新木桶理论

木桶理论也称短板理论，最早由美国管理学家Peter等[35]提出，指出决定木桶盛水量多少的关键因素在于最短桶板，若各桶板的平均长度相同或各木板长度差别较小时，其蓄水量较大。在可持续生计模型中，“生计资本五边形”是该框架的核心要素[14]，若各五大生计资本的平均长度相同或各边长差别较小时，其面积较大。
发展乡村旅游有利于提高农户生计资本“板长”的观点已被广泛验证[24,36]，“补短板”思维也是长期以来业界和学界减贫脱贫的逻辑起点和关注重点。但在实践中，桶板长短不一，生计资本边长参差不齐，短板理论遇到挑战，协同发展理念使新木桶理论即长板理论得到较多验证，并已被广泛应用于经济学、管理学等研究，其核心在于“若找到支点倾斜木桶，盛水容量取决于最长桶板”，体现整合思维[37]。长板理论核心在于找到强有力的“支点”，同时桶底、箍圈、铆钉等要素亦会影响木桶容量，新旧木桶理论为农户可持续生计调控提供了理论参考。尤其在共同富裕目标指向下，新木桶理论更有利于扩大旅游地辐射域，让更多人尤其社会弱势群体以及生计资本偏低群体参与分享，找到自己的价值，提高其物质和精神双重生计效益（图2）。
图2 “木桶理论”与“新木桶理论”示意图

Fig. 2 Schematic diagram of "barrel theory" and "new barrel theory"

1.3.2 农户可持续生计框架新内涵

在共同富裕目标指向下，传统可持续生计框架需应时而变。新的脆弱性背景应注重消费市场的需求升级变化趋势，响应生态文明、乡村振兴等重大国家战略及相关约束政策导向，应对疫情等重大公共安全事件的冲击以及周期性生态环境和安全管理挑战。在结构转变的调控中应对脆弱性变化需借助政府、市场主体、协会、居民、科研机构等多方主体，建立共治共享政策和机制，为更多农户提供参与机会。
新框架的核心在于以廊道为支点，从农户和旅游地双重尺度出发，一方面增加廊道域内拥有少量生计长板的农户参与分享机会，另一方面保护和延展旅游地农户整体生计长板资本，并补足短板和配套要素，构建出更大生计命运共“桶”体。发挥廊道作为支点带动更多域内农户共同富裕的模式探索，也是生计框架中由传统提升生计资本即“人”的视角，向“人”和“地”双重研究尺度与视角的转变（图3），是新时代共同富裕目标指向下实现命运共同体的重要举措。廊道作为支点越坚实，长板作用越显著，通过更多元产品、更广泛参与、更长消费链铸成更坚韧的生计链，提高生计策略多元化。同样在共同富裕目标指向下的生计结果，是以居民收入提升与生活改善等为代表的物质收获和以个人价值实现与自信心增强等为代表的精神收获的总和，故在新框架中从生计韧性、物质水平和精神面貌三个维度对生计结果进行评估。
图3 共同富裕目标下农户可持续生计框架

Fig. 3 The framework of farmers' sustainable livelihood under the goal of common prosperity

2 廊道旅游地脆弱性变化

根据对皖南川藏线沿线相关旅游经营户深入访谈以及网络文本数据涉及的经营问题和潜在风险进行编码，提炼多主体（ 下文中原话登录中L为本地经营户、F为外地经营户、G为协会/镇村政府人员、M为景区管理人员、T为游客网络文本、R为官方新闻报道。）视角下不同年份廊道旅游地农户生计的脆弱性变化范畴，并从冲击、趋势和周期性三个维度探讨其变化（表1）。
表1 廊道旅游地农户生计脆弱性变化编码可视化分析

Table 1 Visualization analysis of farmers' livelihood vulnerability change coding in corridor tourism areas

廊道旅游地有传统旅游地发展伴生的同质化竞争、过度商业化、环境压力、季节性等共性问题，也有近年来不断凸显如外部替代竞争、品牌争夺、政策管控等自身问题，以及疫情冲击、消费需求升级趋势等发展挑战。皖南川藏线成为廊道旅游地之前，农户旅游生计主要依附月亮湾、水墨汀溪等景区发展，其脆弱性主要受周期性影响，集中体现为旅游淡旺季、周期性拥堵、环境压力以及经营上的过度商业化、产品同质化等问题，属于传统旅游地发展的常见问题，早期因道路设施较差带来的塌方落石问题在近年因路况提升得到改善。
2016年皖南川藏线作为廊道旅游地雏形初现，沿线农户生计脆弱性也发生一定改变。从冲击、周期性和趋势三个维度分析来看，“冲击”主要包括疫情、旅游地内外部竞争。2020年以来的疫情对旅游地冲击最大，在文本总编码中占比最高（21.4%），“2019年银行贷款建房子，哪知道碰到疫情，血本无归啊”（F）。内部竞争主要为产品同质化，外部竞争主要表现周边山地型廊道的替代性竞争，皖南川藏线廊道资源具有区域独特性但不具备广域垄断性，区域范围内涌现不同尺度、不同主题的风景廊道，皖浙1号风景道、徽州天路等类似山地风景道具有广泛市场知名度和影响力，外部替代竞争提高了沿线农户生计整体脆弱性，“除皖南川藏线外，宣城市境内的国道318、‘皖浙天路’‘皖南唐古拉’等新兴自驾游线路精彩纷呈”（R）。
“周期性”的脆弱性总体变化较小，主要体现在旅游淡旺季及其带来的交通安全和环境危机。皖南川藏线在旅游旺季水短缺、水污染、垃圾增多以及因每年夏季暴雨带来的洪水淹没部分路段等问题较为突出，此外，山地型旅游廊道因节假日客流增大带来的交通安全隐患问题也周期性凸显，包括会车困难、交通拥挤等，“上次放假去水墨汀溪我堵了近5个小时...”（T）。尽管廊道旅游地因产品相对多样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景区的季节性问题，但过夜游客多，停留时间长，对产品需求量较大，如果缺少多样化的微吸引物及夜产品供给，同样影响截流，阻碍流量变现。
“趋势”变化较为明显，主要体现在消费升级后游客对高品质、多元化旅游产品的需求，产品亟待升级创新，“现在节假日高端民宿反而卖得好，低端农家乐亟待产品升级”（M）。廊道旅游地因跨行政区引发地方品牌争夺增加了跨界一体化管理挑战（图4），“皖南川藏线，最美在泾县，其实六道湾最精华段在我们泾县”（G）、“你们导航‘皖南川藏线入口’就从我们宁国进来，无论是景色还是生态都是最好的”（L）。此外，环境管理上，一方面，廊道引流加剧了水污染、水生物变少等生态问题，“以前很多野生动物，水能直接喝，现在下水玩一会腿还容易痒”（L）。另一方面，廊道经过区域包含青龙湾水库饮用水源地、板桥自然保护区等生态管控区域，对旅游经营约束增强，这也是山地型旅游廊道普遍面临的政策趋势，在经营制约加大的同时也激发了自然资本潜在的生态价值。此外，2019年以来，政府系列政策的出台对沿线旅游经营管控作用明显，“建房政策约束强了，原来随便盖几层，现在最多三层半”（F）。
图4 皖南川藏线跨界廊道品牌争夺

Fig. 4 Brand competition for cross-border corridor of Qinglong-Caicun route in Southern Anhui

3 新木桶理论下农户可持续生计调控

3.1 新木桶理论在廊道旅游地的应用

新木桶理论包括支点、桶底、桶板、箍圈、铆钉五要素（表2），其中桶底为生计安全，板为生计资本，箍为治理手段，铆为参与主体。在新的脆弱性背景下，如何夯实支点、挖掘长板、坚实底板、强化桶箍、激发铆钉，是提高农户生计韧性，增强旅游地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关键。
表2 新木桶理论在廊道旅游地应用图解

Table 2 Illustration of the application of new barrel theory in corridor tourist destination

元素 释义 图解 内涵释义
底 生计安全 包括自然灾害、通勤安全、生态安全、游乐安全、食品安全、社会治安等。安全的桶底才能盛得下旅游地农户生计的桶水。与传统旅游地相比，廊道的交通安全、生态安全等问题较突出，治理挑战较大
板 生计资本 长短不一的木板对应线型旅游地中农户五大生计资本不同的排列组合。其中最长的板对应农户的优势生计资本，长板生计资本决定农户生计的边沿，短板决定容线
箍 治理手段 桶箍主要起约束和整合作用。通过综合治理减少木桶缝隙，保障木桶长久盛水，三道桶箍自下而上分别是生态治理、产业创新和社会建设，其中生态是底线，产业是关键，社会是目标，三道桶箍缺一不可
铆 参与主体 铆钉指各个参与主体，即在桶箍的基础上，积极吸收各方力量参与廊道旅游地农户生计过程，强化桶箍的连接性，让桶箍有效发挥约束与整合作用
支点 风景廊道 借助“支点”，廊道沿线农户生计不再受制短板，而是找长板，通过直接或间接参与廊道旅游经营，实现生计策略多元与可持续性。支点越坚实，倾斜的木桶越稳固，长板带动短板的溢出效应更明显，板越长桶越大，辐射域更广，长板效应更明显

3.2 廊道型旅游地农户生计调控策略

3.2.1 打造坚实桶底，守好安全底线

由脆弱性分析可知，安全问题一直是廊道旅游地发展面临的重要议题。安全底线包括交通安全、生态安全、游乐安全、食品安全以及治安安全等。第一，保障交通安全。加强道路护栏等安全配套设施建设，制定廊道安全管理机制，设置警示标识和防护设施，针对节假日游览高峰期提前制定交通疏导和应急管理预案，如旺季进入廊道的七座及以上车辆实行分流与管控。第二，防治自然灾害。在落实塌方等地质灾害高发点增加监控设施，增加自然灾害智慧数字化管理与监控水平。第三，防范游乐安全。文旅部门联合乡镇和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加大对ATV、UTV、竹筏、漂流、滑索等游乐项目及设备的安全检查力度。第四，重视食品安全。加强对经营农户的食品安全教育，加大食品、卫生等主题培训，提高安全意识，增强安全责任。加强农家乐、民宿食品安全常态化监管，严格落实廊道餐饮经营者人员健康管理、环境卫生等管理制度。第五，加强社会治安。对廊道住宿经营户从严把控，重点检查不登记、虚假登记等情况，确保流动人口信息实时在册。协调跨界管理，实现旅游信息联网互通，打通网上巡控“最后一公里”。

3.2.2 挖掘长板资本，扩展生计边沿

从单个农户尺度，挖掘农户生计资本中区位（交通、驿站节点、吸引物等）、空间（房产、林田等）、人力（劳动力、技能等）、环境、资金等不同长板资本，不断优化组合廊道沿线家庭的“生计五边形”，充分发挥长板优势，扩展生计边沿，同时纵向延长生计产业链，让桶板更宽厚。
从旅游地尺度，不同旅游地可发挥长板效应参与到更大区域平台上实现协同发展。随着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加速人们对乡土生态空间的渴望[38]，自然资本的潜在价值将被进一步激发，随着消费品质化和产品新颖化需求增加，对经营户服务、营销、运营管理的能力要求更高，经营农户社会资本的短板会加剧凸显。需要在严守生态安全底线的同时，通过环境容量科学测算建立流量管控措施，综合治理生态环境，增强生态长板，激发人类作为“保管人”而不是“所有者”的义务；同时，通过强化技能培训、引入市场等社会力量，鼓励返乡创业、加盟合作、营销互助、引入第三方扶助等措施，搭建新型治理平台，培养一批与时代同频共振的“新农人”，发挥长板示范效应，补足短板，提高木桶生计容量。

3.2.3 强化桶箍管控，丰富治理手段

强化桶箍是保障生计结果、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手段。结合访谈文本，对影响358份访谈者生计幸福度进行再编码，提炼出产业、生态、社会三大核心类属（表3），分别作为三道木桶桶箍对应农户生计新框架下的生计结果，提升农户生计的幸福度。生态上农户对水安全、生态安全、垃圾处理等问题感知明显，产业问题主要为经营困难、吸引物不足等，社会问题上农户对公共设施、医疗教育完善有较强诉求。
表3 共同富裕目标下“农户生计幸福度影响因素”编码（N=358）

Table 3 Coding of "farmers' livelihood happiness influencing factors" under the goal of common prosperity (N=358)

核心编码 主轴编码 自由编码
生态
（141）		 水安全（78） 水质污染（19）；水量减少（13）；污水直排（20）；旺季用水紧张（12）；污水处理不达标（14）
垃圾处理（23） 垃圾处理不及时（8）；旅游垃圾增加（15）
生态安全（40） 大雨、洪水自然灾害（12）；生态环境变差（28）
产业
（197）		 经营困难（161） 经营很累（29）；经营压力大（21）；生意难做（11）；旺季断电（1）；回本时间长（11）；买菜不方便（5）；同质竞争（24）；恶性竞争（32）；季节性强（12）；更新换代快（15）
吸引物（36） 旅游吸引物少（25）；分享不到景区红利（11）
社会
（263）		 安全（98） 疫情（75）；交通隐患（23）
政策（37） 政策约束强（8）；政府补贴不到位（13）；弱势群体关注不足（7）；协会培训作用不大（9）
乡风（27） 邻里关系变差（12）；社交活动变少（9）；农户素质不高（6）
公共设施（61） 基础设施不完善（14）；停车位少（11）；交通不方便（15）；网络信号差（7）；公共交通少（6）；垃圾桶少（4）；无公共活动场地（4）
医疗教育（40） 上学不方便（15）；看病不方便（8）；医疗条件差（14）；教育质量差（3）
在调控上需要创新治理手段，强化管控指导，编织有效的生计桶箍（表4）。生态桶箍重治理，重点在生态检测和设施建设，确保自然资源可持续利用和生态价值持续释放；产业桶箍重引导，重点健全目的地供给体系和产品的差异化、品质化提升；社会桶箍重建设，重点改善基础设施和医疗教育，关注弱势群体，改善乡风环境，提升居民福祉。
表4 皖南川藏线强化桶箍管控的治理手段

Table 4 Governance measures to strengthen barrel hoop control

类型 治理手段
生态治理 1．监测水环境。通过水环境监管，流量测算与容量管控，减少产生源，定期监测特殊河段、旺季时段水质，为治理提供科学依据
2．建设水设施。评估水设施投入和生计效益，确定用流量管控、异地搬迁手段还是在集中地对水设施进行扩容改造
3．出台廊道环保政策。加大执法力度，制止越野车下河、污水直排、乱扔垃圾等行为
4．开展廊道环保教育。加强对游客和农户进行环境保护教育，增强环境自觉行为
产业引导 1．建设全时全季产品体系，破除季节性困境。开发低碳型旅游吸引物，举办“皖南搜货计”等节庆活动补齐冬季产品短板。开发露营地、夜旅游等产品，延长消费链
2．挖掘文化符号，提升产品内涵。结合沿线人居环境改造提升，提取地方文化符号，设计“宣纸”、“茶文化”等主题产品，打造文旅融合产品
3．细分客源市场，产品错位竞争。积极开拓研学群体和活力老人群体，满足摩友、研学、活力老人、团建群体需求
4．提高住宿品质，丰富游客体验。鼓励中高端民宿加盟品牌；成立民宿管理公司，推行民宿主人计划，增强农户新媒体营销和服务管理技能培训；围绕民宿设计产品，打造旅游微目的地
5．搭建网络平台，实现品牌延展。开发“皖南川藏线优选”等小程序，上线笋干、腊肉、腊肠等农特产品，为皖南川藏线优质农特产品赋能增值，同时增加淡季农户收入
社会建设 1．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建设给排水设施、公共停车场、支线网络信号塔、垃圾处理设施，增加公共交通班次
2．改善医疗教育现状。重点配套小学、幼儿园教育资源；集镇改善医疗设施，各行政村配备医护人员及设备，满足农户和游客的基础医疗需求
3．以奖励代补，提升民宿品质。对污水排放设施建设完善、污水排放达标的民宿、富有文化特色的民宿给予奖励
4．关注弱势群体。解决夏季汛期大水冲路问题；为经营困难的农户提供培训机会，提高经营能力，为缺少经营能力的农户提供“资产变资金”平台，鼓励有能力的民宿主人接手经营
5．充分发挥协会作用。分群体进行重点培训，如培训老年民宿主人网络营销方法，培训青年人直播带货等技能等
6．定公约、搭平台、强宣传。制定乡村公约提倡邻里互助，避免恶性竞争。发挥长板优势资本溢出效应，带动短板农户，改善邻里关系。宣传“邻里互助典范事例”，营造良好乡风环境

3.2.4 激发铆钉动力，汇聚多方力量

发挥廊道包容性特点与优势，积极吸收政府、企业、文旅投等市场主体、协会/NGO、农户以及外来经营户等多方行为主体参与廊道建设与管理，聚合多方力量，创新举措，引导、调控农户可持续生计。强化政府管控，充分发挥政府部门的组织管理与行政协调职能。引入市场力量，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探索参与节点等公共设施的市场化运营，盘活公共资产。严格把控缺乏核心长板优势、盲目扩张等突出风险，引导错位发展。发挥协会/NGO作用，形成发展共识，参与廊道品牌推广，扩大廊道知名度和影响力。重视外来经营户力量，发挥示范效应，指导本地经营户品质转型（表5）。
表5 线型旅游地行为主体及举措

Table 5 Behavioral subjects and measures of linear tourist destinations

主体/组织 具体举措
政府 1．制定举措严守生态红线，筑牢生态保护屏障
2．上一级政府协调、指导跨界廊道治理
3．组织编制廊道规划，落实规划要求，评估规划效果
4．建设驿站、节点、旅游厕所、停车场、智慧旅游、标识等公共设施，维护并监管
5．游乐项目安全监督与管理，治理道路拥堵，控制流量，提高安全保障能力
6．组织培训，提高农户经营素质，制定奖补政策引导农户生计，出台文件规范经营
7．构建并推广统一廊道品牌体系，如皖南川藏线农产品直播，用廊道统一风景道品牌
企业、文旅投等
市场主体		 1．严守环境保护与生态约束底线，保障生态环境
2．参与投资、建设、运营旅游微吸引物，加强游乐项目等日常安全维护
3．运营与维护节点等公共设施
农户 1．寻找并夯实长板生计资本，直接/间接参与旅游经营
2．积极参与组织培训，积极配合廊道旅游地管理
3．保护乡土环境、民风民俗、传统文化等资源
4．维护和推广廊道品牌
协会/NGO 1．统一思想，形成发展共识，廊道建设建言献策与经营意见反馈
2．组织培训与综合协调
3．举办自驾游大会、露营大会等节事赛事活动，参与廊道品牌推广
外来
经营户		 1．发挥民宿设计、运营管理等优势并对设计和品牌等进行轻资产输出
2．经营中高端民宿，通过协会等传播先进经营理念，形成示范效应
3．参与廊道共建共享
科研机构 1．常态化监测廊道流量、监测农户生计水平
2．建立地方智库，对道路、节点、农户生计等基础数据定期调研与入库
3．为制定科学、合理的治理方案建言献策

3.2.5 夯实廊道支点，理顺管理机制

（1）利用空窗时间，应对疫后变化
疫情是近年来旅游地农户生计最大的冲击，但也给了廊道以调整和提升的机会。廊道旅游地应积极抓住疫情防控游客减少的经营空窗期，加强生态和设施建设，提升服务品质，积极应对疫后的脆弱性变化和激烈竞争。首先，修复生态环境。脆弱性分析显示，2016年以来垃圾处理不及时、水污染、水短缺等环境问题突出，疫情期间人类活动的减弱增强了生态恢复力，自然生态环境尤其水环境得到一定修复。其次，引入新型业态。积极研判疫后市场环境和游客需求变化，引入营地、运动等体验性项目，增加产品供给数量和品质，推动廊道旅游地高质量发展。再次，提升基础设施。疫情前皖南川藏线旺季交通拥堵和安全问题突出，道路节点、污水管网、智慧导航等基础服务设施滞后，可结合乡村振兴等相关政策申请专项资金，完善廊道基础和服务设施，增强廊道的承载力、安全性和服务水平。
（2）理顺管理机制，助力廊道发展
建立市、县、乡（镇）三级联动的廊道管理机构。明确各方职责，市级统筹指导，出台廊道管理政策与办法，县（区）负责落实，乡（镇）政府参与实施。组建由廊道所在地上一级政府参与管理的管理机构，组织编制廊道规划，管控廊道及节点建设，合理安排主廊、支线及节点建设时序，引导廊道空间有序生长。组织召开跨区域协调与联席会议，沟通、解决安全治理、环境保护、跨流域污染等重大问题（图5）。
图5 廊道管理机制

Fig. 5 Management mechanism of corridor

搭建平台，成立由市级文旅投主导、社会资本参与的廊道市场化管理与运维企业。引入市场资本参与道路、节点、停车场、旅游厕所等公共服务设施的建设与运营，将廊道品牌推广、市场营销等事项交由专业化企业组织实施。引入市场资本建设与廊道吸引物相配套的微吸引物，着力引流与截流，扩大廊道共享辐射面。重点引育露营、夜市、灯光秀、微演艺等夜产品，增加过夜游客量。制定统一的质量标准，塑造统一的农特产品品牌。
出台廊道管理法规/政策。界定廊道保护及管理范围，明确廊道管理主体（政府、专家团队、建设维护方等）与客体（自驾游客、农户等），包括廊道生态保护措施、廊道建设标准及变更要求、廊道服务体系及标准、景观风貌维护、农户自建房改扩建标准及要求、廊道流量管控及疏导措施、廊道沿线重点地块管控及利用要求以及奖补政策等。

3.2.6 扩大生计木桶，搭建分享机制

第一，空间扩展带动。通过主廊延展和支线蔓延，管控引导廊道空间有序生长带动沿线农户参与。合理延长廊道主线，带动沿线更多农户参与经营，共享生计机会。科学发掘廊道支线，以廊道支线为“触角”扩大廊道辐射覆盖面，为支线更多远离主廊的低生计资本农户提供生计机会。优化布局节点与微吸引物，充分发挥二者的引流与截流作用，释放廊道带来的流量红利，扩大生计共享。廊道节点、驿站等公共服务设施与旅游景区、经营户实现空间共享，将沿线驿站租赁给生计资本较低的农户，通过销售地方农特产品等提高其生计资本，推动农户生计的多元、可持续发展（图6）。
图6 共同富裕目标下廊道旅游地农户生计调控

Fig. 6 Regulation of farmers' livelihood in corridor tourism areas under the goal of common prosperity

第二，品牌延伸带动。廊道本身属于跨界旅游产品，具有区域开放性和共享性特征。发挥政府管控职能和乡村能人带动，建立跨界廊道旅游地品牌，举办跨界节事活动等提升区域品牌影响力，整合沿线甚至更广区域各个旅游村地方特色餐饮、传统工艺、非遗文化等要素，并融入到旅游产品设计和开发过程中，打造各个村独特的乡村文化旅游品牌体系，注重品牌的统一与个性，共享廊道品牌，带动地方产品销售。同时，成立旅游品牌监督领导小组，出台政策严格把控产品质量，提高品牌可持续性，扩大廊道市场营销覆盖面，建立跨界旅游品牌营销管理机制，降低因自然条件、区位差异所带来的生计不均等。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本文从廊道旅游地面临新的脆弱性背景出发，在可持续生计框架下融入新木桶理论，为旅游地农户可持续生计调控提供新的理论参考与工具借鉴，研究结论如下：
第一，新时期农户生计面临的脆弱性内涵发生改变，由传统景区发展带来的旅游淡旺季、交通拥堵、环境污染、过度商业化等问题，向消费持续升级、生态约束增强、安全事件增多等新的脆弱性转变，同时廊道旅游地内部品牌争夺、生态综合治理、跨界一体化管理挑战等个性问题也逐渐凸显。
第二，融入新木桶理论提出应对新脆弱性背景的调控措施，从“人”和“地”双重尺度和视角优化廊道旅游地农户可持续生计框架，一方面增强廊道空间内拥有少量生计长板的农户参与分享机会，另一方面保护和延展旅游地农户整体生计长板资本，打造坚实桶底，守好安全底线，扩展生计边沿，强化桶箍管控，丰富治理手段，激发铆钉动力，汇聚多方力量，夯实廊道支点，理顺管理机制，扩大生计木桶，搭建分享机制。核心在于发挥廊道强有力的支点作用，为沿线更多农户提供发展机会，直接或间接参与到旅游地生计“木桶”网络中，提高其生计韧性和反脆弱能力，实现共同富裕。廊道通过主廊和支线的蔓延，其支点作用更加明显，形成一只容积更大的“新木桶”，推动廊道旅游地可持续发展。

4.2 讨论

展望廊道旅游地发展未来，随着空间和品牌延伸，在生态保护措施得力的前提下廊道生态价值得到更大认同和彰显，旅游地自然资本潜力释放。面向游客消费升级的需求，经营技能提升和接待设施改造升级成为经营农户必然选择，社会资本和金融资本重要性凸显，尤其社会资本溢出效应明显，形成示范效应，而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会趋于稳定。拥有更高金融和社会资本的外来经营者会加速进入旅游地，竞争加剧，本地农户经营风险增加，亟待建立更有力的调控和分享机制，形成主客相互依存的稳定生计链，使旅游地生计资本五边形边长更大，韧性更强。随着沿线生态环境、发展空间、文化要素等长板资本不断被挖掘，会进一步激发沿线尤其支线偏远地区潜在的自然和文化价值，是资源环境约束趋紧背景下廊道旅游地绿水青山变金山银山的重要路径，为单一和低生计资本农户提供更为广泛的生计机会与更为公平的富裕机会，也为旅游地参与到更大空间尺度提供平台。此外，在共同富裕目标下，原有以提升物质水平为主的生计结果也开始向物质和精神共同富裕转变，是对马克思共同富裕思想的进一步继承和深化，并赋予时代内涵。作为新型旅游载体，如何保护好、利用好、管理好廊道，发挥廊道对旅游地可持续发展的正向作用，提高更大区域范围内居民福祉，需要管理部门、科研人员及实践工作者持续深入的探索。
廊道作为支点是动态变化的，即在不同发展阶段、支点或发生变化。推广至不同旅游地其支点各异，如拥有顶级旅游资源区域农户生计木桶的支点或是景区，近郊环城区域的支点或是城市，少数民族旅游集聚区的支点或是文化等。本文提供一种普通乡村旅游地通过廊道作为支点优化可持续生计的发展思路，以此抛砖引玉引发更多学者同行对旅游地可持续发展的治理理论与实践进行思考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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