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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 Vol. 36 >Issue 8: 2020 - 2037

DOI: https://doi.org/10.31497/zrzyxb.20210809

Regular Articles

Comparative study on optimal integration schemes of protected areas at county level based on cost-benefit assessment: A case study of Taining county, Fujian province

  • WENG Ai-fang , 1 ,
  • FAN Shao-zhen 1 ,
  • LU Yuan-qing 2 ,
  • CHI Meng-wei 1 ,
  • LIAO Ling-yun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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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College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Fujian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University, Fuzhou 350002, China
  • 2. Forestry Bureau of Taining County, Taining 354499, Fujian, China

Received date: 2020-05-29

  Revised date: 2020-09-15

  Online published: 2021-10-28

Copyright

Copyright reserved ©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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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In the context of national park system reform, the establishment of a national park-based nature reserve system is a series of requirements for the optimization and integration of nature reserves in China. Currently, Fujian province has been optimizing and integrating nature reserves, and Taining county is one of the most complicated areas overlapped with nature reserves in this province. Therefore, the paper takes this county as the research object, and constructs three optimized and integrated scenario planning schemes as follows based on field surveys and expert opinions: (1) Maintain the status without integration; (2) Integrate with Taining National Geopark as the main body; (3) Integrate with Taining National Park as the main body. In comparision of the cost-benefit of the three schemes, it can be concluded that: Scheme 3 shows the highest existence and usage value and a moderate cost; Scheme 1 shows a moderate maintenance value and the lowest cost; Scheme 2 shows the lowest value and the highest cost. The research provides ideas and technical support for the optimization and integration of nature reserves at the county and city levels in Fujian province, as well as references for the boundary optimization of nature reserves at home and abroad.

Key words： protected areas; cost-benefit assessment; optimization and integration; scenario planning

Cite this article

WENG Ai-fang , FAN Shao-zhen , LU Yuan-qing , CHI Meng-wei , LIAO Ling-yun . Comparative study on optimal integration schemes of protected areas at county level based on cost-benefit assessment: A case study of Taining county, Fujian province[J]. JOURNAL OF NATURAL RESOURCES, 2021 , 36(8) : 2020 -2037 . DOI: 10.31497/zrzyxb.20210809

党的十九大提出“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的目标。如何构建优化整合的自然保护地体系,使其更加有效地发挥应有的保护作用,成为当前亟待解决的核心问题。2019年6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对自然保护地整合优化提出了两条原则要求：一是以保持生态系统完整性为原则,将符合条件的优先整合,设立国家公园;二是建立统一规范高效的管理体制。
目前,尽管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成为研究热点[1,2],但保护地的优化整合具体实施办法尚未明确,各类保护地的边界调整标准尚未统一建立。例如,有学者从自然保护地分类构想[3,4,5,6]、空间重叠[7,8,9]、生态安全[10]等角度对国家或完整生物地理单元的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的对策、路径和体系完善进行探索;也有学者从自然与动物资源保护[11,12]、生态系统功能服务供给平衡[13]、生物系统完整性保护[14,15]等单体价值评估确定优先保护区边界。另外,由于成本数据不易获取[16],仅有少量基于保护区建设[17]、保护地管理[18]、生物多样性投入[19]、保护区保护[20]等方面的保护地成本研究。迄今为止,针对自然保护区优化整合的成本效益开展对比研究的案例还较少。
我国自然保护地采用分级整合优化的方法进行,研究尺度多为全国[7]、省[21]、保护地单体尺度[22],缺乏保护地整合源头阶段的县域尺度研究。自然保护地资源价值评估是整合优化的前提依据[23]。目前,福建省正在进行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预案的修改和调整,从《福建省自然保护地评估论证技术方案（试行）（2020年）》指导文件来看,资源评估指标体系层次较单一,没有细化到变量层和要素层,仅侧重于从宏观层面提出评估的技术性、原则性要求,是纲领性技术标准,针对保护地优化整合的实践指导性不强,且其评价结果用良好、一般、较差来衡量,无法避免主观因素对评价结果的影响。此外,国内学者对福建省自然保护地的研究集中在自然保护地本体价值评估层面[24,25,26],在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领域缺少完整的成本效益评估体系。
因此,对县域尺度的自然保护地资源价值进行摸底和量化分析势在必行。先通过资料收集、实地调研等方式掌握自然保护地的资源特征,征集各利益方的预整合方案建议;在此基础上,科学构建评估体系,对评估指标进行层次细化与归并筛选;最后通过实地采集数据进行计算评估确定县域自然保护地整合方案。为形成省级进而编制国家层面的自然保护地整合优化方案奠定基础。
本文从构建成本—效益评估指标体系、构建优化情景方案、测算成本、测算价值、多情景成本—效益比较分析五个部分进行分析,阐明了成本效益评估方法应用于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方案构建中的三个核心问题：如何科学构建成本效益指标体系?如何确定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的最佳方案?如何有效解决当前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的利益问题?
本文在方法上主要有三个方面创新：一是首次从县域尺度入手,对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方案的成本效益进行量化特征分析;二是综合了地域特征的成本效益指标而非单体因素对自然保护地边界调整进行分析,极大提高了分析过程和结论的准确性;三是针对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界定整合的成本指标,从保护地内部的存在价值与外部的使用价值对自然保护地价值进行全面系统地量化分析。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泰宁县地处福建省西北,三明市南部,居两省三地市交界处,东连将乐,南邻明溪,西接建宁,位于武夷山脉中段的杉岭支脉东南侧（26°34′~27°08′N,116°53′~117°24′E）（图1）。泰宁于1994年建立了国家级风景名胜区,随后逐步设立了自然保护区、自然遗产地、地质公园和森林公园等4类21个自然保护地。通过前期调研,基于福建省自然保护地的空间重叠分析,发现泰宁县是福建省空间重叠特征显著的县市之一。随着《指导意见》《福建省林业局福建省自然资源厅关于做好全省自然保护地整合优化工作的通知》等相关政策和文件出台,泰宁县自然保护地边界亟待进行整合归并优化。
图1 研究区范围

Fig. 1 Study area

1.2 数据来源

泰宁县各自然保护地边界矢量数据、林业二调数据由泰宁县林业局及其他相关单位人员提供;行政边界矢量数据来自于中国基础地理信息数据库（ http://www.ngcc.cn）;1∶20万地质数据来源于全国地质资料馆（ http://www.ngac.org.cn/）,根据三个方案边界进行地理配准与裁剪。基于InVEST模型计算泰宁县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所需的主要数据包括土地利用数据、气象数据和土壤数据等。2015年土地利用数据来源于地理国情监测云平台（ http://www.dsac.cn）,根据全国土地覆被Ⅱ级分类系统对土地利用类型进行解译;气象数据来源于中国气象科学数据共享服务网（ http://www.nmic.gov.cn）;土壤数据来源于世界土壤数据库（ http://www.fao.org/soils）;DEM数据来源于地理空间数据云平台（ http://www.gscloud.cn）。模型所需的空间数据统一定义投影为：WGS_1984_UTM_Zone_50N,分辨率为30 m×30 m。

1.3 研究方法

本文运用情景规划与成本效益评估法构建泰宁自然保护地优化方案。
情景规划方法的研究目标是通过排列组合不确定影响因素来形成多种发展情景,使得规划更具弹性[27],主要应用于决策方案的辅助,目标是降低主观判断的成分,使方案的制定或评估更具科学性[28,29,30]。研究内容由规划领域[31,32]逐步被引入生态层面的空间优化模拟[33,34,35]。具体到本文情景规划方法的使用,即基于泰宁县各保护地管理机构负责人、专家意见的综合确认,通过保护地优化情况的不同组合,提供多种方案以满足决策者对保护地生态要求与地方发展的综合目的。
成本效益评估法是通过比较需要量化的公共事业项目的全部成本和效益来评估项目价值的一种方法[36,37,38]。具体运用到保护地优化整合,就是测算出若干优化方案各自所需投入的保护成本、对应的优化收益,从追求“利润”最大化出发,提出最佳方案。本文以泰宁自然保护地为研究对象,分别以生态补偿、机构改革与其他费用为成本,保护地的存在与使用价值为收益,基于多情景比较分析后,得到最佳方案。
1.3.1 构建成本—效益评估指标
（1）指标体系构建依据
本文综合考虑指标的实际性、科学性、全面性,以泰宁自然保护地总体/专项规划、《福建省自然保护地评估论证技术方案（试行）（2020年）》以及有关自然保护地保护成本效益研究中具有代表性的参考文献为借鉴依据建立预选评价指标集（表1）。
表1 泰宁自然保护地成本效益指标体系的构建依据

Table 1 Construction basis for cost-benefit index system of Taining protected areas

参考文件/文献名称 该文件/文献中的成本/效益指标
参考文件 福建大金湖国家地质公园规划专项研究报告（2012—2025年） 地质地貌价值、人文景观价值、文化遗产价值、美学价值、科普价值、解说价值
泰宁世界地质公园总体规划（2005—2020年） 人文景观价值、美学欣赏价值、历史文化价值、科学价值、生态价值、地质地貌价值、旅游经济效益、社会效益
福建省自然保护地评估论证技术方案（试行）（2020年）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科研价值、观赏价值、文化价值
参考文献 秦岭自然保护区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成本效益研究[24]
成本：就地保护成本、资源持续利用成本、保护机构运行成本、野生动物救治饲养成本、损害补偿成本、宣传教育成本、科学研究成本、其他间接成本、土地等资源收益放弃的成本
经济效益：林木保护价值、珍稀物种保护价值、保护区群非实物价值、非木质林产品产出收益、木材产出收益、旅游收益、农林牧渔业等产出收益、区域产业结构优化收益
生态效益：涵养水源效益、保育土壤效益、固碳制氧效益、净化环境质量效益、调节区域气候效益、生物多样性保护效益
社会效益：科研教育效益、人口素养效益、人口文化脱贫效益、社会安定效益、人口寿命延长效益、疗养防病效益、居民陶冶情操效益、劳动力就业效益、劳动生产率效益、生活质量提高效益、科技推广效益
中国国家公园设置及其标准研究[39] 生态价值、科学价值、文化价值、游憩价值
滨海湿地类自然保护区的成本效益研究：以江苏盐城湿地珍禽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为例[40] 成本：管理成本、机会成本
效益：原料生产、生存栖息地、大气调节、蓄水调洪、水质净化、旅游休闲、文化科研
壶瓶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生态效益分析与评价[41] 涵养水源效益、水土保持效益、固碳制氧效益、净化环境效益、生物多样性保护效益
中国自然保护区的保护成本及其区域分布[20] 保护成本、管理成本、机会成本
（2）指标体系的构建与指标的筛选
本文基于系统性、可操作性、代表性、区域性以及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原则,采用频度统计方法、实地调查法和专家咨询法,对泰宁自然保护地成本效益评价指标体系予以建立与筛选,主要思路和歩骤如下：
首先,在泰宁县自然保护地相关文件与参考有代表性文献的基础上,进行频度统计并对指标反复过滤,考查评价指标的使用频度,选取了使用频率较高的指标,建立预选评价指标集。
其次,对保护地主要效益的内涵、特征、基本构成进行分析,同时结合泰宁自然保护地的实际调研,综合考虑周边社区的生态、经济、社会现状及主要存在的问题,选择针对性较强的指标作为衡量标准。
最后,在初步选出评价指标的基础上,通过专家咨询的方式,邀请三明市林业局、泰宁县林业局、各保护地管理机构的有关旅游、林业和生态保护领域的专家共20人对指标进行调整,获取泰宁保护地效益计量的初步指标体系。综合运用上述三种指标筛选方法,形成成本效益评估第一轮指标（表2）。采用集思广益法,通过专家对指标的评判和专家咨询表统计分析,选出14个入选率大于90%的指标（表3）。结合指标实际性与可量化性对筛选的指标进行补充、归并以及细化。
表2 泰宁保护地成本效益计量指标集（第一轮）

Table 2 Taining protected areas cost-benefit measurement index set (first round)

地质地貌价值 生物多样性效益
劳动力就业效益 水源涵养效益
居民陶冶情操效益 固土保肥效益
居民质量提升效益 固碳释氧效益
促进区域发展效益 科研效益
历史遗迹保存与文化传统价值 游赏价值
旅游经济效益 解说教育效益
生活质量提高效益 人口素养效益
机构改革成本 生态补偿成本
规划编制成本 管理成本
表3 泰宁保护地成本效益计量指标体系

Table 3 Taining protected areas cost-benefit measurement index system (%)

指标 入选率 指标 入选率
地质地貌价值 100 生物多样性效益 98
劳动力就业效益 96 水源涵养效益 97
促进区域发展效益 98 固土保肥效益 95
历史遗迹保存与文化传统价值 99 科研效益 97
旅游经济效益 97 游赏价值 92
生活质量提高效益 94 机构改革成本 100
规划编制成本 98 生态补偿成本 98
（3）成本效益指标框架的构建
通过指标的筛选归并,凝练出泰宁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的成本效益评估指标框架。本文着眼于保护地的边界优化,侧重于管理机构调整与补偿成本,不涉及管理/运营成本,因此文中直接成本即为生态补偿成本,间接成本为机构改革成本与其他成本。
自然保护地价值分为存在价值与使用价值。各项价值可以通过实际市场价格评估、模拟市场评估和替代市场评估转化为相应的货币值,从而对价值进行评估和比较。成本—效益评估指标框架详见表4。
表4 成本效益评估指标框架

Table 4 Index framework of cost-benefit evaluation

成本—效益 比较项目 关键指标 编号
成本
价值保护直接成本 生态补偿成本 生态公益林面积 HB1

价值保护间接成本
机构改革成本 级别调整数量 HB2
所需沟通机构数量 HB3
人员调整数量 HB4
其他成本 调整后自然保护地数量 HB5
存在
价值		 地质地貌价值 本体价值 丹霞地貌保护面积 IB1
花岗岩石蛋地貌保护面积 IB2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 生物多样性 生境质量 IB3
水源涵养价值 水源涵养量 IB4
土壤保持价值 土壤保肥价值 IB5
减少泥沙淤积价值 IB6
历史遗迹保存与
文化传统价值
物质文化价值 古墓葬、岩棺载体保护面积 IB7
古城景观载体保护面积 IB8
古寺庙载体保护数量 IB9
非物质文化价值 戏曲文化及其他文化载体保护数量 IB10
使用
价值		 游赏价值 景观游憩效益 访客量 EB1
科研价值 科学研究效益 森林生态系统面积 EB2
人居价值 旅游经济效益 旅游直接收益
EB3
劳动力就业效益
促进区域发展效益
1.3.2 构建优化情景方案
本文构建的三个优化情景方案以《指导意见》为基础,遵循原则分别如下：
情景A：研究需要的对照方案。
情景B：以“整合交叉重叠的自然保护地。保持生态系统完整性,遵从保护面积不减少、保护强度不降低、保护性质不改变”为原则。考虑泰宁县地方发展,不增加保护面积,优化整合为国家级自然公园。
情景C：遵循“归并优化相邻自然保护地。对同一自然地理单元内相邻、相连的各类自然保护地,打破因行政区划、资源分类造成的条块割裂局面,按照自然生态系统完整、物种栖息地连通、保护管理统一的原则进行合并重组”的要求。考虑泰宁县自然保护地生态系统完整性,归并周边自然保护地,提升为国家公园。
方案的确定是在以上原则的基础上通过与地方管理机构负责人、专家的意见综合确认。具体阐述如下（图2）：
图2 三个优化整合的情景规划方案

Fig. 2 Three optimized and integrated scenario planning schemes

情景A：维持现状,不整合。即以泰宁现有的4类21个自然保护地为方案一。
情景B：以国家地质公园为主体的整合。以泰宁金湖管委会为主体,整合并入峨嵋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服务中心,将地质公园与其他自然保护地（除泰宁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交叉重叠区域划入地质公园,为方案二。
情景C：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整合。泰宁保护地资源等级高,是福建省生物多样性最为丰富的地区之一,罗金华[39]、王梦君等[42]建议泰宁成为我国东南部的国家公园建设选址之一。因此,以泰宁世界地质公园与峨嵋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为基础,归并将乐县龙栖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明溪县君子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建宁闽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整合为泰宁国家公园,为方案三。
1.3.3 测算成本
（1）生态补偿成本
生态补偿成本是指对保护区范围内的生态公益林进行补偿。目前,三明市生态公益林的生态补偿是0.033元/m2,泰宁县景区部分范围内还有额外补助0.009元/m2从门票收取（不限于公益林）。生态补偿涉及的成本测算十分复杂,本文暂以泰宁现在最高补偿0.042元/m2作为调整方案（方案二、方案三）的生态补偿成本标准,就研究区而言具有代表性,但并不能替代其调整后真实的成本构成。
（2）机构改革成本
机构改革成本主要包括三部分：管理机构跨级别调整数量、人员调整数量以及所需沟通机构数量。沟通成本为不调整管理机构的级别和人员情况下所需要协调沟通的部门数量。
（3）其他成本
主要为调整后编制保护区保护管理条例及实施细则、总体规划、详细规划、专题规划等前期调研和文本编写费用。
1.3.4 测算价值
（1）地质地貌本体价值
通过丹霞地貌保护面积（IB1）与花岗岩石蛋地貌保护面积（IB2）来判定。丹霞地貌的物质基础是红色碎屑岩,主要是红色砂岩、砾岩、砂砾岩;花岗岩石蛋地貌是指花岗岩体的球状风化产物,主要物质为花岗岩。
（2）生态系统服务价值
本文采用InVEST模型进行定量评估泰宁县生物多样性、水源涵养、土壤保持三个生态系统服务功能来计算生态系统服务价值。
① 生物多样性价值
生态效益通过最优生境质量（生境质量指数在0.9以上）面积来计算,其中最优生境质量区域的生态效益为191.28万元/km2 [43]。
② 涵养水源价值
涵养水源价值可用经过水利工程调节的水源价格来计算：
IB 4 = G × C
式中：IB4为水源涵养价值（元）;G为水源涵养量（m3）;C为建设水库单位库容的工程成本,取6.11元/m3 [44]。
③ 土壤保持价值
土壤保持价值计量公式为：
IB 5 = Q × ∑ i mi × ni × pi
式中：IB5为土壤保持价值（元）;Q为土壤保持量（kg/hm2）;mi为土壤中养分N、P、K平均含量,分别取0.06%、0.06%、1.40%[45];ni为土壤中碱解氮折算为尿素、速效磷折算为过磷酸钙和速效钾折算为氯化钾的系数,分别取2.16、4.07、1.92;pi为尿素、过磷酸钙和氯化钾三种化肥2019年全国市场的平均售价,分别为1.84元/kg、0.59元/kg、2.18元/kg。
减少泥沙淤积价值采用影子工程法,结合挖取和运输单位体积土方的所需费用（用水库建设成本代替）构建减少泥沙淤积的经济价值计算公式：
IB 6 = 0.24 Q × C ρ
式中：IB6为减少泥沙淤积价值（元）;ρ为土壤容重,取1.29 t/m3 [46]。
（3）历史遗迹保存与文化传统价值
本文历史遗迹保存评价与文化传统价值指标为泰宁特有的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价值。古墓葬、岩棺主要分布于三处：风动石、穿山洞、双连洞①;泰宁古城景观是指城区尚书第建筑群及周边古建筑和红军街、东门巷范围,总面积6.03万m2 [47];古寺庙载体主要有栖真岩、何宝庵、天成岩寺、甘露岩寺、醴泉禅寺、罗汉寺、李家岩寺、丰岩寺、宝盖岩寺、燕子岩寺、龙王岩①(① 《拟建泰宁世界地质公园总体规划》—资源分布与景观评价图。)等;泰宁戏曲文化及其他文化包括梅林戏（善溪村、双坪等地）、大源傩舞（大源村）、大源赤膊灯（大源村）、上青桥灯（上青村）等（括号内为文化起源分布地）。
（4）游赏价值
此处仅计算旅游休闲的直接价值,采用市场价值法用旅游收入来体现游赏价值,未对非使用价值进行评估。计量公式为：
V i = X i × Y i
式中：Vi为游赏价值（元）;Xi为单位游客旅游消费额（元/人次）;Yi为年接待游客量（人次）。游客量参考2019年泰宁县各主要旅游景区相关统计数据。
（5）科研价值
采用我国单位面积生态系统的平均科研价值382元/hm2 [48]和Costanza等[49]对全球温带森林生态系统科研文化功能价值2美元/hm2的平均值199元/hm2作为泰宁县自然保护地的科研价值标准。
（6）人居价值
生态旅游效益、增加就业效益、促进区域发展效益的基础为旅游直接收益,参考2019年泰宁县各主要旅游景区相关统计数据（门票收入）。

2 结果分析

2.1 测算成本结果

（1）生态补偿成本
由ArcGIS 10.2通过林相数据进行计算,方案一生态公益林面积为296.04 km2（图3a）,方案二生态公益林面积为236.71 km2（图3b）,方案三生态公益林面积为699.13 km2（图3c）。方案一、方案二、方案三生态补偿分别为0.098亿元、0.100亿元、0.294亿元。因此,生态补偿成本：方案三>方案二>方案一。
图3 三个方案的生态公益林分布

Fig. 3 Distribution of ecological public welfare forest in the three schemes

（2）管理体制改革成本
方案一维持现状,不涉及人员调整。方案二涉及4个保护地管理机构的重组、约9个人员调整、3个沟通成本。方案三涉及6个保护地管理机构的重组、约8个人员调整、2个沟通成本（图4）。因此,管理体制改革成本：方案二>方案三>方案一。
图4 三个方案的管理机构调整比较示意图

Fig. 4 Adjustment of management system in three schemes

（3）其他成本
方案一不调整,其他成本为0;方案二调整后为泰宁国家地质公园与峨嵋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两个自然保护地;方案三整合为泰宁国家公园;因此,其他成本：方案二>方案三>方案一。

2.2 测算效益结果

（1）地质地貌价值
由地貌物质基础可知图5中序号1、4分布区域为丹霞地貌,2为花岗岩石蛋地貌。由ArcGIS 10.2计算可得方案一丹霞地貌保护面积为260.27 km2,花岗岩石蛋地貌保护面积为102.13 km2;方案二分别为230.42 km2,68.66 km2;方案三分别为494.80 km2,110.30 km2。因此,地质地貌价值：方案三>方案一>方案二。
图5 三个方案的地质资源分布

Fig. 5 Distribution of geological resources in three scheme

（2）生态系统服务价值
生境质量、土壤保持、水源涵养生态系统服务功能模型输出结果如图6所示,三个方案各生态功能指标核算结果详见表5,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详见表6。结果显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方案三>方案一>方案二。
图6 三个方案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

Fig. 6 Ecosystem service function diagram of three schemes

表5 三个方案的生态功能指标核算统计表

Table 5 Accounting statistics of ecological function indicators of three schemes

评价指标 方案一 方案二 方案三
生境质量/km2 极重要(0.9~1) 476.51 248.50 804.37
水源涵养总量/m3 1.04×108 0.58×108 1.76×108
土壤保持总量/kg 3.54×1011 2.03×1011 8.63×1011
表6 三个方案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统计表

Table 6 Statistical table of ecosystem service value of three schemes

价值/亿元 方案一 方案二 方案三
生态效益价值 9.11 4.75 15.39
水源涵养价值 6.35 3.54 10.75
土壤保持价值 土壤保肥价值 220.82 126.63 538.33
减少泥沙淤积价值 4.02 2.31 9.81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 240.30 137.23 574.28
（3）历史遗迹保存与文化传统价值
经比较,三个方案古墓葬、岩棺载体保护面积基本相同,约10.78 km2;在古城景观价值载体的保护面积上,仅方案一和方案三包括尚书第建筑群及周边古建筑和红军街、东门巷范围;在古寺庙载体保护数量上,三个方案均包括了泰宁县古寺庙保护载体,方案三还包括闽江源的金铙山、石燕岩、报国寺,龙栖山的圣水岩、白云寺,君子峰的均峰寺、老君岩等;在其他文化价值上,方案一包含大源村、上青乡、善溪村和双坪村,方案二内仅含大源村,方案三包括泰宁大源村、善溪村和双坪村。此外,方案三区域内的遗产文化价值还包含君子峰的客家文化、龙栖山的西山纸文化等。因此文化价值：方案三>方案一>方案二。
（4）游赏价值
三个方案比较（表7）,游赏价值：方案三>方案一>方案二。
表7 泰宁县2019年景区景点接待人数与三方案比较分析

Table 7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number of visitors to scenic spots in Taining county in 2019 and the three schemes

保护区名称 景区景点名 2019年接待
人数/万人		 门票/(元/人) 方案一 方案二 方案三
是否包括 是否包括 是否包括
泰宁大金湖国家地质公园 金湖 65 80 √ √ √
上清溪 25 95 √
状元岩 31 34 √ √ √
罗汉山 54 40 √ √ √
泰宁古城 31 20 √ √
猫儿山国家森林公园 42 40 √
泰宁世界地质公园 九龙潭 52 95 √ √ √
寨下大峡谷 68 60 √ √ √
泰宁世界自然遗产 明清园 20 60 √ √ √
君子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26 0 √
闽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65 120 √
龙栖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54 60 √
总计/亿元 2.3 1.9 3.2
（5）科研价值
由ArcGIS 10.2通过林相数据计算所得（图7）,方案一森林生态系统面积为61596.77 hm2,科研价值为1218.94万元;方案二森林生态系统面积为33981.74 hm2,科研价值为672.46万元;方案三森林生态系统面积为106433.60 hm2,科研价值为2106.21万元。可以看出科研价值：方案三>方案一>方案二。
图7 三个方案的森林生态系统分布

Fig. 7 Distribution of forest ecosystem in three schemes

（6）人居价值
由游赏价值可知,人居价值：方案三>方案二>方案一。

2.3 多情景成本—效益比较分析

综合以上分析,三个方案成本效益计量汇总如表8所示。
表8 三个方案的成本—效益比较分析

Table 8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cost-benefit of three schemes

成本—效益 比较项目 关键指标 方案一 方案二 方案三
成本 价值保护直接成本 生态补偿成本/亿元 0.098 0.100 0.294
价值保护间接成本
机构改革成本 级别调整数量/个 0 4.00 6.00
所需沟通机构数量/个 0 3.00 2.00
人员调整数量/个 0 9.00 8.00
其他成本 调整后自然保护地数量/个 0 2.00 1.00
存在价值 地质地貌价值 本体价值 丹霞地貌保护面积/km2 260.27 230.42 494.80
花岗岩石蛋地貌保护面积/km2 102.13 68.66 110.30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亿元 240.30 137.23 574.28
文化遗产价值 物质文化价值 古墓葬、岩棺载体保护面积/km2 10.78 10.78 10.78
古城景观载体保护面积/km2 0.06 0 0.06
古寺庙载体保护数量/个 11.00 11.00 18.00
非物质文化价值 戏曲文化及其他文化价值载体
保护数量/个		 4.00 1.00 6.00
使用价值 游赏价值/亿元 2.30 1.90 3.20
科研价值/万元 1218.94 672.46 2106.21
人居价值/亿元 2.30 1.90 3.20

3 结论与讨论

3.1 结论

本文运用成本效益评估方法结合情景规划对泰宁县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方案的构建及对各方案的成本效益进行了比较分析,研究结果表明：
（1）方案三的存在和使用价值最高,成本持中;方案一价值保护持中,成本最低,但优化成效不够理想;方案二价值最低,成本最高,优化成效不显著。
（2）结合保护地现状情况以及管理政策实施的考量,本文推荐将方案三作为泰宁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方案。
根据结果分析,方案一（泰宁自然保护地原有边界）的成本最低,但不是最合理的方案,原因有四个：（1）交叉重叠严重,一地多牌,导致重复投入和重复开发,增加了管理成本,增大了保护漏洞[50,51],从长远来看,无法形成持续发展的自然保护地体系;（2）未设置国家公园而存在旅游利用与资源保护矛盾集中、管理制度缺失效率低下等问题和矛盾[39];（3）保护地实施的一系列生态补偿政策无法针对主要保护对象的保护需求精准施策,缺少统一管理操作手段;（4）方案三所具有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游憩价值与人居价值、科研价值分别是方案一的2.4倍、1.4倍、1.7倍,且地质地貌与文化遗产价值也远高于方案一,可以看出,方案三的效益价值远高于其整合所需的成本。
综合上述,基于《指导意见》原则要求与管理机构诉求,建议分两步对泰宁边界进行调整。
（1）整合交叉重叠的自然保护地。按照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优先、同级别保护强度优先、不同级别的低级别服从高级别的原则,选择保留的保护地类型,以此为基础进行整合优化[27]。以泰宁世界地质公园与峨嵋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范围为参考进行整合。泰宁世界地质公园的范围广,7个不同的自然保护地内嵌其中,峨嵋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仅与其他保护地重叠小部分的饮用水源区,以两地为范围整合能最大限度减少保护面积。2020年8月20日,国家林业和草原局自然保护地管理司印发《关于加强和规范自然保护地整合优化预案数据上报工作的函》（林保区便函〔2020〕14号）明确：“风景名胜区不参与整合优化,名称、范围不变。”因此,泰宁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不划入整合范围,其余6个内嵌于世界地质公园的保护地全部划入世界地质公园。
（2）归并优化相邻自然保护地。通过整合各类保护地,解决交叉重叠问题;通过归并相邻保护地,解决破碎化、孤岛化问题[52]。基于第一步整合之后,向白石顶、双坪与双坑南部扩大,保证生态系统的完整性,统筹协调泰宁县人民政府、明溪县人民政府、建宁县人民政府、将乐县人民政府,突破行政区划界限,连通泰宁世界地质公园西南坡,将君子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闽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龙栖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纳入边界范围,形成规模约1063.30 km2的国家公园。

3.2 讨论

本文基于成本效益视角,比较分析了泰宁县自然保护地的优化整合方案。成本效益法关注实际操作中经济因素的影响,是对以往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方案分析方法的重要补充。研究以县域自然保护地作为研究对象,是对保护地优化整合研究尺度的拓展。
与传统保护地优化整合措施相比,成本效益评估法结合情景规划法实现了单一尺度下满足不同约束条件的优化方案。评估指标的选择综合考虑了研究区生态、经济和社会等现实因素,从经济性、系统性、整体性等视角考虑保护地优化整合问题,极大地提高了方案操作的可行性,其思路和方法有助于同类型自然保护地边界调整与优化研究的深入探索,但诸多现实因素也决定了上述分析体系的构建还需在未来的研究中不断丰富与完善。
综上所述,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不仅是体制改革中边界调整的技术问题,更是协调多方利益的复杂过程。自然保护地的优化整合不仅需要突破传统保护地空间优化整合的形式思维,更需要形成综合考虑保护地价值、效益和成本的系统化的整合策略,从而实现自然保护地生态系统的长效保护与可持续发展。

3.3 展望

本文通过情景规划进行优化整合方案的构建,虽符合复杂环境下决策者的认知模式,但不能否认,选取用于比较的三个方案依然存在一定的主观性,方案的构建在未来研究中仍然需结合公众参与进一步完善。另外,本文保护地的效益与成本看重的不是货币量,只是希望通过经济效益货币量的表达来直观反映保护地优化边界的范围内具有的价值。成本效益的计量指标体系具有普遍性,能够比较全面地反映出自然保护地优化整合产生的经济效益与成本构成,但其中涉及关键评价指标、关键指标对应的亚级指标和参数的确定方法等仍然需要结合更多的案例研究进一步优化。总体而言,结合成本效益和情景规划的方法可以为自然保护地边界优化及优化整合预案制定提供新的思路,而情景方案和指标体系的构建仍有待结合不同地区不同类型的案例进行拓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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