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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 Vol. 34 >Issue 3: 451 - 463

DOI: https://doi.org/10.31497/zrzyxb.20190301

资源与战略

基于陆海统筹视角的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评价——以辽宁省为例

  • 纪学朋 ,
  • 黄贤金 ,
  • 陈逸 ,
  • 王丹阳 ,
  • 宋娅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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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南京 210023
通讯作者：黄贤金（1968- ）,男,江苏扬中人,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资源地理与土地利用。E-mail:

作者简介：纪学朋（1991- ）,男,山东章丘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资源环境与可持续发展。E-mail:

收稿日期: 2018-09-01

  要求修回日期: 2018-12-30

  网络出版日期: 2019-03-28

基金资助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17ZDA061）

收起

Comprehensive suitability evaluation of spatial development and construction land in the perspective of land-ocean co-ordination:A case study of Liaoning province, China

  • JI Xue-peng ,
  • HUANG Xian-jin ,
  • CHEN Yi ,
  • WANG Dan-yang ,
  • SONG Y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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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chool of Geographic and Oceanographic Sciences,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23, China

Received date: 2018-09-01

  Request revised date: 2018-12-30

  Online published: 2019-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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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资源学报》编辑部 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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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是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提升开发质量与效益的科学依据和基础保障,对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具有重要意义。遵循城乡融合、陆海统筹原则,以东北地区唯一既沿海又沿边省份——辽宁省为例,从自然环境、经济社会、海洋功能三个维度构建适宜性评价指标体系,综合运用特尔斐法、木桶原理法则、线性加权求和法及多要素空间叠置分析等方法,对其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进行评价与分析。结果表明：辽宁省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空间分异明显,适宜建设区与基本适宜建设区呈明显的中心外围分布格局,沿沈大轴线、滨海轴线集聚分布;不适宜建设区以滨海线为轴带南北对称分布;基本不适宜建设区以沈大线为轴带东西对称分布。适宜、基本适宜、基本不适宜、不适宜建设区面积依次为15504.39 km2、22645.34 km2、66833.96 km2、68720.99 km2,分别占陆海国土的8.93%、13.04%、38.48%、39.56%。自然环境对区域国土空间开发建设具有基础性、决定性作用,不同等级、不同区域自然环境适宜性集聚与分散特性差异显著;经济社会对自然环境的适宜、基本适宜、基本不适宜建设区修正作用明显。海洋功能区的引入,极大拓展了辽宁省国土空间范围。但海洋功能适宜性空间分布极不均衡,由于海洋国土本身属性,其可供直接开发建设空间有限,而保护空间广阔,国土空间开发建设与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依然严峻。

关键词： 国土空间开发; 建设用地; 城乡融合; 陆海统筹; 适宜性评价; 辽宁省

本文引用格式

纪学朋 , 黄贤金 , 陈逸 , 王丹阳 , 宋娅娅 . 基于陆海统筹视角的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评价——以辽宁省为例[J]. 自然资源学报, 2019 , 34(3) : 451 -463 . DOI: 10.31497/zrzyxb.20190301

Abstract

Comprehensive suitability evaluation of spatial development and construction land is the scientific basis and guarantee for optimizing spatial development pattern and improve its quality and efficiency.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the implementation of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strategy. In this paper, according to the principles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and land-ocean co-ordination, we selected Liaoning province as a case, the only both coastal and border province in Northeast China. The suitability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was established from 3 dimensions, including natural environment, economy and society, and marine function. To evaluate and analyze the suitability of spatial development and constructive land in this province, we integrated the application of Delphi method, cask theory, linear weighted summation model and multi-factors space overlay analysi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exist obvious characteristics of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in the suitability of spatial development and construction land throughout Liaoning. The most and more suitable construction land represent an obvious central peripheral structure, and concentrate along both the Shenyang-Dalian axis and the Binhai axis; the most unsuitable construction land shows a north-south symmetric distribution by the Binhai axis, while the more unsuitable construction land shows an east-west symmetric distribution by the Shenyang-Dalian axis. The construction land areas of most suitability, more suitability, more unsuitability, and most unsuitability are 15504.39 km2, 22645.34 km2, 66833.96 km2, and 68720.99 km2, respectively, and the proportions of land-ocean area are 8.93%, 13.04%, 38.48%, and 39.56%, respectively. The suitability of natural environment plays a fundamental and decisive role in the development and construction of regional land; 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agglomeration and dispersion are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at different levels and regions. The suitability of economy and society obviously modifies that of natural environment. The introduction of marine functional zone has greatly expanded the regional land in Liaoning province, but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marine functional suitability is extremely uneven. And due to the nature of marine functional zone, the space which can be directly developed and constructed is limited, while the space for protection is great.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spatial development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protection will be still severe for a long time.

Key words： land spatial development; constructive land; urban-rural integration; land-ocean co-ordination; suitability evaluation; Liaoning province of China

人与自然和谐的现代化是美丽中国建设的重要内涵[1]。但“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问题在我国国土空间开发过程中尤为突出,也影响着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集中体现在区域空间开发失衡、资源环境约束趋紧、城乡发展差距扩大、“三生空间”冲突加剧、陆海统筹开发缺乏等方面[2,3]。土地适宜性评价,即评定一定条件下一定范围内土地对某种用途或功能的适宜程度[4,5,6],是缓和甚至解决上述“不平衡不充分”矛盾的科学基础。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是人类社会在“适地”到“适空间”过程中逐步发展的[5,6,7,8]。纵观我国现代土地适宜性评价,历经1950-1960年代的荒地调查、1970年代土地适宜性评价体系的建立、1980年代农用地到非农用地评价的转向。从1990年代至今,随着我国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的快速推进,国土空间开发与建设用地适宜性愈发受到包括地理学、土地科学、城市规划学等领域的关注与重视,相关学者针对不同评价目标利用多种评价方法在不同地域开展了丰富的案例研究[6,9-10]。从研究方法上看,RS和GIS技术的快速发展和深度应用,丰富了评价数据来源,提高了评价方法的可操作性和评价结果的准确性,国内外学者运用“多要素空间叠置分析”[11,12,13,14]、“景观格局分析”[15]、“生态位模型”[16]、“模糊数学”[17]、“神经网络”[18]等方法对典型地域进行深入研究,但仍以多要素空间叠置分析应用最为广泛,研究方法呈现多元化、集成化、综合化的特点,因子选择、指标体系构建也更加贴合国土空间开发建设实践。从研究地域上看,涵盖城镇[13,15,19-23]、乡村[16]、灾区[24,25]、山地丘陵[16,26-28]、沿江沿海[29,30,31]等地域类型,并逐渐转向山地丘陵、沿江沿海等自然环境复杂且生态脆弱地区,或城乡结合部、城镇密集区等空间冲突剧烈地区,涉及微观、中观、宏观等多个研究尺度,以及栅格、格网、县市等多种评价单元,呈现尺度上相互融合、单元上相互补充的趋势。
可以看出,上述有关国土空间开发与建设用地适宜性评价的研究,为后人提供了大量有益借鉴。然而,仍存在单一视角重自然、轻人文或复合视角对要素交互作用阐述薄弱的问题;城市、乡村地域剥离严重,且研究重心不断向城市倾斜,城乡融合欠缺;沿海地区获得更多关注,但仅限于相对狭小的海岸带,难以满足新时代背景下陆海统筹战略的开发需求。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具有微观与宏观层面的内涵[6]。基于此,本文将评价内涵界定为,微观上是否适合转化为城乡建设用地,宏观上是否适宜承载现代化发展尤其是工业化与城镇化的陆海国土空间。辽宁省近年来经济增长缓慢甚至出现负增长状况,开发建设强度相应放缓,但这也为其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提升开发质量与效益提供了难得的缓冲期。因此,本文以辽宁省为例,遵循城乡融合、陆海统筹的区域协调发展原则,从自然环境、经济社会、海洋功能三个维度构建适宜性评价指标体系,开展陆海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综合评价与系统分析。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辽宁省位于我国东北地区南部,介于118°53'~125°46'E、38°43'~43°26'N之间,南邻渤海、黄海,东与朝鲜一江之隔,是东北地区唯一既沿海又沿边的省份。全省陆地国土面积14.8万km2,约占全国陆地国土面积的1.5%;海域（大陆架）面积15万km2,海洋功能区划面积4.1万km2。地形大致为自北向南、自东西两侧向中部倾斜,山地丘陵分列东西两厢向中部平原下降,呈马蹄形向渤海倾斜,呈“六山一水三分田”的地貌格局。地处北半球中纬度南半部、欧亚大陆东岸,大陆季风气候盛行,雨热同季,日照丰富,四季分明,年均气温-5.2~11.7 ℃,年均降水量400~970 mm。辽宁是我国重要老工业基地,被誉为“共和国长子”。截至2016年底,地区生产总值22037.8亿元,比2015年下降2.5%;年末常住人口4377.8万人,其中,城镇常住人口2949.3万人,占67.37%。由此可见,研究区域一方面面临如何通过国土空间政策实施提升经济社会发展动力的需求,另一方面也面临振兴东北战略实施所带来的未来国土空间开发建设的严峻挑战。

1.2 数据来源

针对不同维度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评价要求及特点,本文数据主要来源于第二次土地调查数据、经济社会统计数据及海洋功能区划数据。
（1）辽宁省各县（市）第二次土地调查数据。该数据来源于全国县级1∶10000第二次土地调查成果,包括辽宁省各县（市）土地利用现状图（地块图斑数据）,以及地类名称、坡度、滑坡泥石流、地面沉降、活动断层、生态用地、规划用地管制区、矿山占用、岩溶塌陷、地质遗迹、耕地等级、基本农田等地块属性数据。经统计,辽宁全省地块或图斑数量为387674个,平均面积约为0.04 km2,评价单元满足“均质区域”的基本评价要求。
（2）辽宁省各县（市）经济社会统计数据。该数据主要针对经济社会适宜性评价维度,其中,人均可利用水资源、人均可利用土地资源、交通优势度、人口集聚度均来自辽宁省主体功能区划矢量图件;人均GDP、二三产业比例和国土开发强度中的人口、GDP、二三产业产值等数据则来自《辽宁统计年鉴》[32]。
（3）辽宁省海洋功能区划数据。该数据源自《辽宁省海洋功能区划（2011-2020年）》[33],总共8个类别188个基本单元,总面积为41168.87 km2,基本单元面积差异极大,从0.39 km2到6982.70 km2不等。海洋功能区包括海岸和近海两类基本功能区,前者包含8个类别167个单元,后者则包括6个类别21个单元。两者均包含工业与城镇用海区、港口航运区、旅游休闲娱乐区、农渔业区、海洋保护区、保留区,此外,海岸基本功能区还包括矿产能源区与特殊利用区。海洋功能区作为海洋国土的核心组成部分,更为准确地表达了海洋国土空间的真实利用状况。

1.3 研究方法

从自然环境、经济社会、海洋功能三个维度构建辽宁省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评价指标体系（表1）,分别测算三个维度适宜性状况,并最终获得综合适宜性评价结果。技术流程如下：
Table 1 The index system of suitability evaluation of spatial development and construction land in Liaoning province

表1 辽宁省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评价指标体系

准则层 指标层 等级/分值
x1 地类名称 水田、水浇地、旱地、铁路用地、公路用地、农村道路、机场用地、港口码头用地、管道运输用地、城市、建制镇、村庄、采矿用地、风景名胜及特殊用地/1;其他草地、田坎、盐碱地、裸地/0.8;果园、茶园、其他园地、灌木林地、其他林地、坑塘水面、水工建筑用地、空闲地、设施农用地/0.6;有林地、天然牧草地、人工牧草地、沟渠/0.4;河流水面、湖泊水面、水库、沿海滩涂、内陆滩涂、沼泽地、沙地/0
自然环境
适宜性		 x2 坡度 0~2°/1、2~8°/0.8、8~15°/0.6、15~25°/0.6、25°以上/0.4
x3 滑坡泥石流 不易发区/1、低易发区/0.6、中易发区/0.6、高易发区/0.4
x4 地面沉降 轻微或稳定区/1、一般沉降区/0.8、较严重沉降区/0.6、严重沉降区/0.4、非沉降区/1
x5 活动断层 稳定区/1、轻微影响/0.8、较严重影响/0.8、严重影响/0.6
x6 生态用地 否/1、是/0
x7 规划用地管制区 非禁止建设区/1、禁止建设区/0
x8 矿山占用 非占用地/1;中转用地、矿山建筑/0.8;采场/0.6;塌陷、固体废弃/0.4
x9 岩溶塌陷 不易发区/1、中易发区/0.8、低易发区/0.8、高易发区/0.6
x10 地质遗迹 其他/1、缓冲区4 km×4 km/0.6、缓冲区6 km×6 km/0.6、缓冲区2 km×2 km/0.4
x11 优质耕地 非耕地/1、四等地/0.4、五等地/0.4、六等地/0.6、七等地/0.6、八等地/0.6、九等地/0.6、十等地以下/0.8
x12 基本农田 否/1、是/0
经济社会
适宜性		 y1 人均可利用水资源/(m³/人) ≥2000/1、1500~2000/0.8、1000~1500/0.6、500~1000/0.4、<500/0.2
y2 国土开发强度/% ≥40/1、15~40/0.8、11~15/0.6、7~11/0.4、<7/0.2
y3 交通优势度 便利/1、较便利/0.8、中等/0.6、较差/0.4、差/0.2
y4 人口集聚度 ≥3.00/1、1.00~3.00/0.8、0.60~1.00/0.6、0.30~0.60/0.4、<0.30/0.2
y5 人均GDP/万元 ≥13.63/1、7.93~13.63/0.8、5.07~7.93/0.6、3.28~5.07/0.4、1.02~3.28/0.2
y6 二三产业比例/% ≥93/1、84~93/0.8、73~84/0.6、61~73/0.4、46~61/0.2
y7 人均可利用土地资源/(hm2/人) ≥0.20/1、0.15~0.20/0.8、0.10~0.15/0.6、0.05~0.10/0.4、<0.05/0.2
海洋功能
适宜性		 z 海洋功能区 工业与城镇用海区/适宜;港口航运区、矿产能源区、旅游休闲娱乐区/基本适宜;特殊利用区/基本不适宜;农渔业区、海洋保护区、保留区/不适宜
首先,基于辽宁省各县（市）第二次土地调查数据,选择地类名称、坡度、滑坡泥石流等12个影响因子（表1）。根据上述因子对国土空间开发建设的适宜程度,运用特尔斐法[21-22,27]赋予不同等级或类别因子1、0.8、0.6、0.4、0分值,分值越高,适宜性越强,反之则反;按照“木桶原理法则”[31]对地块图斑因子分值叠加取小,依据分值大小划定适宜性等级,依次为适宜、基本适宜、基本不适宜、不适宜,对应分值1或0.8、0.6、0.4、0,得到自然环境适宜性。计算公式如下：
f ( x ) = min ( x 1 , x 2 , … , x 12 ) （1）
式中： f ( x ) 为自然环境适宜性; x 1 , x 2 , … , x 12 为地块图斑因子分值。
其次,根据科学性、全面性、简明性和可操作性指标选取原则,选择人均可利用水资源、国土开发强度、交通优势度、人口集聚度、人均GDP、二三产业比重、人均可利用土地资源7项经济社会因子。对上述因子划分等级,并由高到低依次赋予1、0.8、0.6、0.4、0.2分值;利用等权重线性加权求和法,测算经济社会适宜性,并利用自然断点法划分为高适宜、较高适宜、较低适宜、低适宜4个等级,分值分别对应0.63~0.83、0.49~0.63、0.37~0.49、0.03~0.37。计算公式如下：
f ( y ) = 1 n ∑ i = 1 n y i （2）
式中： f ( y ) 为经济社会适宜性; y i 为因子不同等级分值; n 为因子个数。
再次,根据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的概念与内涵以及辽宁省海洋功能区划原则和标准,本文8类功能区均按照一定“适宜性”划定,在充分评价各功能区的概念和范围基础上,对8类功能区划分适宜性等级,将工业与城镇用海区划为适宜建设区,港口航运区、矿产能源区、旅游休闲娱乐区划为基本适宜建设区,特殊利用区划为基本不适宜建设区,农渔业区、海洋保护区、保留区划为不适宜建设区。计算公式如下：
f ( z ) = f ( z 1 , z 2 , z 3 , z 4 ) （3）
式中： f ( z ) 为海洋功能适宜性; z 1 、 z 2 、 z 3 、 z 4 分别为合并重组后适宜、基本适宜、基本不适宜、不适宜4类海洋功能适宜性类型。
最后,为表征自然环境与经济社会的交互作用,对两者进行乘积运算,通过对运算结果数据特征及现实情况的反复分析,重新划定适宜性等级,依次为适宜、基本适宜、基本不适宜、不适宜,阈值区间分别为0.49< f ( x ) × f ( y ) 、0.37< f ( x ) × f ( y ) ≤0.49、0< f ( x ) × f ( y ) ≤0.37、0;并与海洋功能适宜性叠加,重叠部分以海洋功能适宜性评价结果为准,获得综合适宜性评价结果。
f ( x , y , z ) = f ( x ) × f ( y ) + f ( z ) （4）
式中： f ( x , y , z ) 为综合适宜性; f ( x ) 、 f ( y ) 、 f ( z ) 分别为自然环境适宜性、经济社会适宜性、海洋功能适宜性。

2 结果分析

2.1 自然环境适宜性

自然环境适宜性反映地区自然环境本底及现状特征对国土空间开发建设的适宜程度,对区域国土空间开发建设活动具有基础性、决定性作用。如图1所示,自然环境适宜性空间分异明显,不同等级、不同地域适宜性集聚分散特征差异明显。如表2所示,适宜性面积由高到低为基本不适宜、不适宜、基本适宜、适宜,依次为49503.08 km2、46369.74 km2、36727.47 km2、15823.85 km2,分别占陆地国土的33.35%、31.24%、24.74%、10.66%。可知,“不适宜”（不适宜与基本不适宜）建设区比例高达64.59%,近两倍于“适宜”（适宜与基本适宜）建设区。
Fig. 1 The suitability of natural environment in Liaoning province

图1 辽宁省自然环境适宜性

Table 2 The results of natural environment suitability in Liaoning province

表2 辽宁省自然环境适宜性评价结果

名称 适宜 基本适宜 基本不适宜 不适宜
面积/km2 占比/% 面积/km2 占比/% 面积/km2 占比/% 面积/km2 占比/%
辽宁省 15823.85 10.66 36727.47 24.74 49503.08 33.35 46369.74 31.24
沈阳市 2237.56 17.40 2200.45 17.12 1514.43 11.78 6904.27 53.70
大连市 2438.82 17.89 3254.49 23.88 3712.03 27.23 4225.90 31.00
鞍山市 808.91 8.72 1964.55 21.18 4075.51 43.95 2424.91 26.15
抚顺市 517.79 4.59 2331.53 20.69 7015.20 62.24 1406.50 12.48
本溪市 153.07 1.82 1256.79 14.94 5736.31 68.18 1267.76 15.07
丹东市 806.56 5.28 2323.59 15.20 8678.94 56.76 3480.52 22.76
锦州市 1408.33 14.02 2961.50 29.48 1477.42 14.70 4200.15 41.80
营口市 856.86 15.82 2367.08 43.71 925.37 17.09 1266.37 23.38
阜新市 1238.44 11.99 2397.33 23.21 2601.94 25.20 4089.28 39.60
辽阳市 553.33 11.68 1091.56 23.05 1502.70 31.73 1588.19 33.54
盘锦市 586.43 14.42 624.86 15.37 261.50 6.43 2592.61 63.77
铁岭市 1040.30 8.01 2570.95 19.80 3682.73 28.36 5690.53 43.83
朝阳市 2161.08 10.97 6892.18 34.99 5705.72 28.97 4938.80 25.07
葫芦岛市 1016.38 9.76 4490.61 43.12 2613.26 25.09 2293.96 22.03
适宜建设区集中分布于辽宁省中部的辽河平原与南部滨海平原,以现状城镇用地与农村居民点为主,两者在空间形态和分布格局上差异明显,前者分布于辽河平原铁岭—沈阳—辽阳—营口一线,以及滨海平原葫芦岛—锦州—盘锦—营口—丹东一线,呈高密度、大斑块形态与集聚特征,后者则以小斑块、破碎化形态遍布全境;大连、沈阳、朝阳面积位列前三,均超过2000 km2,本溪面积最小,仅为153.07 km2。基本适宜建设区主要分布于城镇及农村周边、辽河平原向辽东山地的狭长过渡地带,以及辽西低山丘陵的广阔地区;其中,辽西的朝阳、葫芦岛面积高达6892.18 km2、4490.61 km2。基本不适宜建设区以辽河平原为界东西两侧分布,东侧以大面积连片状林地为主,西侧则以斑块状、破碎化林草混合地为主。不适宜建设区以耕地、水域湿地为代表,分布于中部的辽河平原、南部的滨海平原,以及辽西低山丘陵;此外,辽东山地中部亦有相当数量的大面积斑块分布。特别需要注意的是,适宜与不适宜建设区于辽河平原、滨海平原交错分布,开发与保护矛盾尤为突出。

2.2 经济社会适宜性

经济社会适宜性表征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及国土空间开发潜力,直接反映地区对开发建设活动的总体需求和支撑能力,体现国土空间开发建设对质量和效益的要求。
如图2所示,经济社会适宜性总体呈现明显的中心外围分布特征,以沈阳经济区为核心向周边递减,以辽宁沿海经济带为轴带向内陆递减。具体来看,高适宜建设区集中分布于沈阳经济区的沈阳、抚顺、鞍山、本溪、辽阳等城市中心市辖区,以及辽宁沿海经济带的葫芦岛、盘锦、营口、大连等城市中心市辖区,特别是辽东湾东侧的盘锦—大连一线,前者以组团状集聚分布于辽宁中部,后者则以条带状离散分布于辽宁南部沿海,这里是全省经济社会发展程度最高的地区,开发建设活动强烈,同时也是人地关系矛盾突出的地区,人口资源环境压力巨大。较高适宜建设区分布于高适宜建设区外围,以上述城市中心市辖区周边和其他经济社会发展程度较高的县市为主,这些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程度仅次于高适宜建设区,且开发强度和完备程度均低于高适宜建设区,由于城市中心市辖区开发较早且相对完善,使得较高适宜建设区更可能成为未来开发建设的潜在区域。较低适宜建设区分布于辽东的抚顺、本溪、丹东等地,以及辽西的阜新、葫芦岛、锦州交界地带,同时,沈阳北部亦有大面积分布。低适宜建设区分布于辽西的葫芦岛、朝阳、阜新,此外,铁岭、辽阳、鞍山也有一定面积分布。
Fig. 2 The suitability of economy and society in Liaoning province

图2 辽宁省经济社会适宜性

2.3 海洋功能适宜性

海洋功能适宜性根据地区沿海自然环境特点、自然资源优势、海域开发利用现状、环境保护及社会发展需求划定适宜性等级区域,体现海洋国土空间对开发建设活动的适宜程度。辽宁省海洋功能区呈“天鹅”形态横跨渤海、黄海,面积为41168.87 km2;其中,工业与城镇用海区1052.65 km2、港口航运区3036.41 km2、矿产能源区204.47 km2、旅游休闲娱乐区837.11 km2、特殊利用区391.70 km2、农渔业19601.43 km2、海洋保护区4663.10 km2、保留区11382.02 km2。经统计,适宜、基本适宜、基本不适宜、不适宜建设区面积依次为1052.65 km2、4077.99 km2、391.70 km2、35646.54 km2,分别占海洋功能区的2.56%、9.91%、0.95%、86.59%。
如图3所示,适宜建设区即工业与城镇用海区,主要分布于辽西海域的葫芦岛、锦州和辽东半岛西部海域的大连、营口、盘锦,以及辽东半岛东部海域的大连、丹东近海地区;其中,大连面积最高为484.32 km2,丹东最小为54.98 km2。基本适宜建设区包括港口航运区、矿产能源区、旅游休闲娱乐区,海域分布范围广阔;其中,大连面积最多为1817.44 km2,盘锦最少为163.73 km2。基本不适宜建设区即特殊利用区,分布于辽东半岛南部海域的大连及辽西海域的葫芦岛,面积分别为347.23 km2、44.47 km2,其他地区没有分布。不适宜建设区包括农渔业区、海洋保护区、保留区,分布于陆地向海洋延伸的广阔空间,自最西端的辽西海域到最东端的辽东半岛东部海域均有分布;其中,大连面积最多为20006.26 km2。可知,“适宜”建设区面积为5130.64 km2,占海洋功能区的12.47%,占比远低于自然环境“适宜”建设区的35.40%,可供直接开发建设空间有限。此外,海洋功能适宜性空间分布极不均衡,不仅体现在海洋功能区划上,还体现在不同适宜性分布上。作为东北地区最大的港口城市,大连拥有最为广阔的海洋空间,不同等级适宜性面积均位居首位,但“不适宜”建设区比例高达93.38%,远高于“适宜”建设区的6.62%。
Fig. 3 The marine functional zoning of Liaoning province

图3 辽宁省海洋功能区划

2.4 综合适宜性评价

综合适宜性系统集成了自然环境、经济社会、海洋功能三个维度的评价结果,体现了陆海统筹视角下沿海地区更为“真实”的国土开发建设空间,是对适宜性评价全方位、多维度、深层次的理解与认知。如图4所示,辽宁省综合适宜性空间分异更为明显,“适宜”建设区收缩明显,以沈大线、滨海线为轴带集聚分布,适宜与基本适宜建设区呈中心外围分布格局;“不适宜”建设区扩张显著,尤以辽西低山丘陵区为典型代表。“不适宜”以“适宜”建设区为轴带对称分布,即不适宜建设区以滨海线为轴带南北对称分布,基本不适宜建设区以沈大线为轴带东西对称分布,区域国土空间开发建设与保护格局更为完整、清晰。如表3所示,综合适宜性由高到低为不适宜、基本不适宜、基本适宜、适宜,面积依次为68720.99 km2、66833.96 km2、22645.34 km2、15504.39 km2,分别占陆海国土的39.56%、38.48%、13.04%、8.93%。
Fig. 4 The comprehensive suitability of spatial development and construction land in Liaoning province

图4 辽宁省综合适宜性

Table 3 The results of comprehensive suitability evaluation in Liaoning province

表3 辽宁省综合适宜性评价结果

名称 适宜 基本适宜 基本不适宜 不适宜
面积/km2 占比/% 面积/km2 占比/% 面积/km2 占比/% 面积/km2 占比/%
辽宁省 15504.39 8.93 22645.34 13.04 66833.96 38.48 68720.99 39.56
沈阳市 2850.74 22.17 1579.48 12.28 1525.41 11.86 6904.27 53.69
大连市 3825.32 11.27 3900.41 11.49 2564.63 7.56 23651.69 69.68
鞍山市 1633.71 17.65 1482.87 16.02 3717.66 40.17 2421.13 26.16
抚顺市 1036.99 9.20 1882.86 16.71 6939.46 61.57 1411.72 12.53
本溪市 179.89 2.29 1713.58 21.80 4845.87 61.65 1121.05 14.26
丹东市 789.25 4.82 2732.75 16.69 8991.06 54.91 3860.89 23.58
锦州市 1038.43 9.46 2153.99 19.62 2991.69 27.24 4797.19 43.69
营口市 1041.50 16.71 1363.72 21.88 2379.14 38.17 1448.01 23.23
阜新市 356.98 3.46 943.57 9.14 4937.16 47.81 4089.28 39.60
辽阳市 646.66 13.65 1117.42 23.60 1383.51 29.21 1588.19 33.54
盘锦市 857.03 17.95 595.64 12.47 127.23 2.66 3195.01 66.91
铁岭市 471.21 3.61 701.54 5.38 6182.53 47.39 5690.53 43.62
朝阳市 122.27 0.62 794.58 4.03 13802.06 70.07 4978.87 25.28
葫芦岛市 654.40 5.30 1682.92 13.63 6446.55 52.21 3563.16 28.86
经济社会适宜性、海洋功能适宜性从不同层面修正并重构了自然环境适宜性的空间格局与数量特征,更为全面地展现了辽宁省国土空间开发建设的适宜状况。经济社会对自然环境的修正作用或两者的交互作用,主要体现在基本适宜建设区向沈大轴线、滨海轴线收缩明显,面积为19172.45 km2,较之自然环境适宜性,面积减少了17555.02 km2,比例减少了11.7%;其中,朝阳、葫芦岛、铁岭减少显著。基本不适宜建设区向沈大轴线、滨海轴线明显扩张,面积为66664.20 km2,较之自然环境适宜性,面积增加了17161.12 km2,比例增加了11.74%;其中,朝阳、葫芦岛、铁岭增加明显。适宜与不适宜建设区修正前后总面积变化不大,但不同地市有所差异,适宜建设区中大连、鞍山、沈阳面积增加较多,朝阳、阜新、铁岭减少明显,而不适宜建设区中地市面积变化不大。海洋功能区的引入进一步重构了辽宁省国土空间,陆海统筹视角下的国土面积较之陆地国土增加了25280.54 km2,国土空间类型与范围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由于海洋国土本身属性,其可供直接开发建设空间有限,而保护空间广阔,国土空间开发建设与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依然严峻。此外,较之陆地适宜性,海洋功能适宜性差异更大,空间分布也极不均衡。

3 结论与讨论

本文遵循城乡融合、陆海统筹原则,从自然环境、经济社会、海洋功能三个维度构建了适宜性评价指标体系,系统集成了特尔斐法、木桶原理法则、线性加权求和法及多要素空间叠置分析等方法,评价并分析了辽宁省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结论如下：
（1）综合适宜性空间分异明显,“适宜”建设区以沈大线、滨海线为轴带集聚分布,适宜与基本适宜建设区呈明显的中心外围分布格局,“不适宜”建设区以“适宜”建设区为轴带对称分布,即不适宜建设区以滨海线为轴带南北对称分布,基本不适宜建设区以沈大线为轴带东西对称分布;适宜、基本适宜、基本不适宜、不适宜建设区面积依次为15504.39 km2、22645.34 km2、66833.96 km2、68720.99 km2,分别占陆海国土的8.93%、13.04%、38.48%、39.56%。
（2）自然环境适宜性对区域国土空间开发建设具有基础性、决定性作用,不同等级、不同区域自然环境适宜性集聚与分散特性差异显著,主要表现在东—中—西、沿海—内陆、城镇—乡村三个层面;适宜、基本适宜、基本不适宜、不适宜建设区面积依次为15823.85 km2、36727.47 km2、49503.08 km2、46369.74 km2,分别占陆地国土的10.66%、24.74%、33.35%、31.24%,“不适宜”建设区近两倍于“适宜”建设区。
（3）经济社会适宜性总体呈现明显的中心外围分布特征,以沈阳经济区为核心向周边递减,以辽宁沿海经济带为轴带向内陆递减;其对自然环境适宜性的修正作用体现在基本适宜建设区明显收缩、基本不适宜建设区显著扩张、适宜建设区则由于地区差异而不同程度地增加或减少。
（4）海洋功能适宜性空间分布极不均衡,适宜、基本适宜、基本不适宜、不适宜建设区面积依次为1052.65 km2、4077.99 km2、391.70 km2、35646.54 km2,分别占海洋功能区的2.56%、9.91%、0.95%、86.59%;海洋功能区的引入拓展了辽宁省国土空间范围,但其可供直接开发建设空间有限,而保护空间广阔,国土空间开发建设与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依然严峻。
本文的适宜性评价是基于陆海统筹视角的一次尝试,针对不同维度特性选择合理的评价方法,以试图还原沿海地区更为“真实”的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状况。然而,仍有若干问题尚需讨论或解决。多要素空间叠置在适宜性评价中应用最为广泛,因子选取、分值权重设定以及适宜性等级划分尤为重要,特尔斐法、线性加权求和等方法难免存在一定的主观成分,但仍对中宏观尺度适宜性评价具有借鉴意义。此外,经济社会对自然环境的修正,由于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差异,加之上述主观成分的存在,可能会对局地适宜性结果造成一定程度的夸大或缩小。海洋国土空间的引入,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传统适宜性评价中对“国土空间”的单一认知,文中将海洋功能区划成果直接应用于适宜性评价。由于海洋功能区划自身特点或局限,如海洋功能区块面积过大、与陆地存在重叠或间隙等,致使海洋功能适宜性评价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但作为海洋详细数据暂缺情况下的尝试,“海洋功能区划成果”不失为一种相对恰当的选择。通过构建海洋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评价指标体系,并划定均质评价单元,无疑将更为科学、更为准确地达到对海洋国土空间开发建设活动适宜状况的评价和认知。与此同时,陆地与海洋国土空间在开发内涵、开发方式上存在较大差异,文中通过适宜性“加和”的方式表征陆海统筹思想和原则,思路方法直观简洁。但应注意到,由于陆地和海洋国土空间开发建设差异巨大,未来应更侧重陆海统筹视角下新方法、新手段的研发,以满足陆海国土空间开发建设适宜性评价过程中对其在经济意义、地理意义及统计意义上详细化、差异化的解释与分析,进而更加关注陆地与海洋在自然、经济、生态等层面的联动与交互作用机制。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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