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带一路” 是一个开放的国际区域经济合作网络, 并无严格的空间范围^[9]。本文在参考刘卫东等学者相关研究成果^{[9, 22, 23, 24]}基础上, 将研究范围确定为包括中国在内的65个国家（表1）。“ 一带一路” 囊括了东亚、东南亚、南亚、中亚、西亚与中东和中东欧等地区, 土地面积约0.50亿km², 2016年的人口和GDP分别为46.1亿人、23.5× 10¹²美元（按现价）, 分别占世界总量的61.92%和31.03%。

表1

Table 1

表1(Table 1)

表1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 Table 1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六大区域 主要国别 中蒙俄 中国、蒙古、俄罗斯 中亚 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 东南亚 越南、老挝、柬埔寨、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文莱、菲律宾、缅甸、东帝汶 南亚 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国、阿富汗、尼泊尔、不丹、斯里兰卡、马尔代夫 中东欧 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塞尔维亚、黑山、马其顿、波黑、阿尔巴尼亚、爱沙尼亚、立陶宛、拉脱维亚、乌克兰、白俄罗斯、摩尔多瓦 西亚/中东 土耳其、伊朗、叙利亚、伊拉克、阿联酋、沙特阿拉伯、卡塔尔、巴林、科威特、黎巴嫩、阿曼、也门、约旦、以色列、巴勒斯坦、亚美尼亚、格鲁吉亚、阿塞拜疆、埃及

表1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 Table 1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本文所需要的数据主要包括水资源禀赋分析的沿线国家地表水资源量、地下水资源量、水资源总量和外来水资源量数据, 水资源利用研究的总用水量、农业用水量、工业用水量、生活用水量和居民饮用水安全率数据, 水资源开发潜力评价的沿线国家降雨量数据, 以及各国人口数量和GDP等社会经济发展数据。其中, 水资源禀赋数据、水资源利用数据和水资源开发潜力的降雨量数据来源于联合国粮农组织AQUASTAT数据库, 社会经济发展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受数据的可得性影响, 地表水资源量、地下水资源量、水资源总量、外来水资源量和平均降雨量等数值均为2014年数据; 居民饮用水安全率为2015年数据; 总用水量、农业用水量、工业用水量和生活用水量为2015年及之前最近年份数据, 其中阿富汗、阿尔巴尼亚、格鲁吉亚、老挝、马来西亚、马尔代夫、尼泊尔、摩尔多瓦、叙利亚、乌克兰和阿联酋为AQUASTAT数据库中的估算数据; 人口数量、国土面积、GDP均为2016年数据, 叙利亚的GDP数据自2007年之后长期缺失, 故本文选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10年的估计值进行代替, 塞尔维亚与科索沃自治省被世界银行数据库分开统计, 本文根据中国现在的外交政策, 将科索沃相关数据与塞尔维亚合并计算。

本文以国别为研究单元, 首先从水资源禀赋的角度分析“ 一带一路” 沿线各国地表水资源量、地下水资源量、水资源总量、地均水资源量、人均水资源量和外来水资源量的状况及国别差异; 其次从水资源利用的角度分析沿线各国用水量、人均用水量、用水结构、居民饮用水安全的特点及国别差异; 最后通过计算各国水资源负载指数, 分析“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水资源开发潜力。

水资源负载指数表达的是一定区域内水资源与人口和经济发展的关系, 能够反映水资源利用程度及判断今后水资源开发难易程度^[25]。由于水资源负载指数计算简便, 数据可得性强, 已被众多学者广泛应用于全国^[26]、省域^[27]、市域^[28]、县域^[29]等不同尺度的水资源开发利用研究之中, 一般采用区域人口、GDP、水资源总量等指标进行表征, 计算公式^[25]为：

C=kP×G/W（1）

k=1R≤2001.0-0.1R-200/200200< R≤4000.9-0.2R-400/400400< R≤8000.7-0.2R-800/800800< R≤16000.5R> 1600（2）

式中：C为水资源负载指数; P为人口数量（万人）; G为国内生产总值（亿美元）; W为水资源总量（亿m³）; k是与降水有关的系数; R为降水量（mm）。

水资源负载指数分级评价标准^[25]见表2。

表2

Table 2

表2(Table 2)

表2 水资源负载指数分级评价 Table 2 Evaluation classification for carrying index of water resources 级别 C值 水资源利用程度及开发潜力 水资源进一步开发评价 I > 10 很高, 潜力很小 艰难, 有条件时需要外流域调水 II 5~10 高, 潜力小 开发条件很困难 III 2~5 中等, 潜力较大 开发条件中等 Ⅳ 1~2 较低, 潜力大 开发条件较容易 Ⅴ 0~1 低, 潜力很大 兴建中小工程, 开发容易

表2 水资源负载指数分级评价 Table 2 Evaluation classification for carrying index of water resources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水资源总量呈现“ 东部丰富、西部匮乏” 的格局（图1a）。分国别而言, 俄罗斯水资源总量最为丰富, 达45250亿m³, 占“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水资源总量的23.09%; 中国、印度、孟加拉国、缅甸、印度尼西亚等国家水资源总量均超过10000亿m³, 处于较丰富水平; 西亚与中东国家水资源总量一般在1000亿m³以下, 水资源较为匮乏, 其中科威特水资源总量最低, 仅为0.2亿m³。就地表水资源而言, 其空间分布格局与水资源总量相似（图1b）, 俄罗斯地表水资源最为丰富, 占“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地表水资源总量的22.74%, 西亚与中东地区地表水资源较为匮乏。从地下水资源来看（图1c）, 中国地下水资源最为丰富, 占“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地下水资源总量的21.47%, 中部哈萨克斯坦、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等国地下水资源居中等水平, 中东欧、西亚与中东多数国家地下水资源相对较低。

图1

Fig.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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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1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水资源量空间分布 注：本图基于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标准地图服务网站下载审图号为GS(2016)1666号的标准地图制作, 底图无修改, 下同。Fig. 1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water resources in the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就地均水资源来看,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单位面积国土的水资源量呈现“ 东南部丰富、北部次之、西南部及中部匮乏” 的格局（图1d）。分国别而言, 孟加拉国地均水资源最为丰富, 达942万m³, 这与其水资源总量丰富而国土面积较小有关; 尼泊尔、不丹等部分南亚国家, 东南亚诸国以及中东欧南部国家地均水资源量均超过100万m³; 中国和俄罗斯虽然水资源总量丰富但是由于国土面积大, 地均水资源量较低, 不足30万m³; 中亚、西亚与中东国家地均水资源量基本在10万m³以下, 其中沙特阿拉伯地均水资源量最低, 仅为0.11万m³, 主要因其水资源总量少而国土面积较大所致。

从人均水资源占有水平来看,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差异显著（图2）。受人口规模较小的影响, 不丹人均水资源量最多, 达97773 m³/人, 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5919 m³/人）的16.52倍; 俄罗斯、中东欧、东南亚诸国人均水资源量较为丰富, 一般在10000 m³/人以上; 人均水资源量低于1700 m³/人的国际水资源压力警戒线的国家有21个, 主要位于南亚的印度和巴基斯坦、西亚与中东诸国、部分中东欧国家; 人均水资源量低于500 m³/人的严重缺水警戒线的国家有13个, 集中分布在阿拉伯半岛, 其中科威特人均水资源量最低, 不足5 m³/人。

图2

Fig.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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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2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人均水资源量Fig. 2 The per capita water resources of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根据外来水资源量和水资源总量计算“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外来水依赖率的结果表明（图3）, 沿线国家整体外来水依赖率较高。分国别来看, 外来水依赖率较高的国家主要分布在孟加拉国、巴基斯坦、柬埔寨等南亚和东南亚跨境大河的下游, 以及科威特、埃及、土库曼斯坦等西亚及中亚干旱区, 其中, 科威特几乎全部依赖外来水资源。外来水依赖率较低的国家主要分布在蒙古、不丹等跨境河流的上游, 以及东南亚及南亚海岛国家, 其中马尔代夫、斯里兰卡、新加坡等国几乎不依赖外来水。

图3

Fig.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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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3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外来水依赖率Fig. 3 External water dependency rate of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用水量整体呈现“ 东多西少” 的格局（图4a）。分国别而言, 印度用水量最多, 达7610亿m³, 占世界年度用水量（39856.8亿m³）的19.09%。中国、印度尼西亚、巴基斯坦等国用水量亦较高, 在1000亿m³以上。中东欧、西亚与中东地区用水量较低, 一般在50亿m³以下, 其中马尔代夫最低, 仅为0.059亿m³。

图4

Fig.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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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4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水资源利用量空间分布Fig. 4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water utilization of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从人均用水量来看,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以中亚地区最高, 中东欧、蒙古以及海岛国家等较低（图4b）。分国别而言, 土库曼斯坦人均用水量最高, 达5022.21 m³/人, 是世界平均水平（535.56 m³/人）的9.38倍。其他中亚四国, 以及临近的伊朗、伊拉克等国人均用水量多在1000 m³/人以上, 亦显著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相较而言, 新加坡和马尔代夫受制于自然条件等影响, 人均用水量很低, 其中马尔代夫最低, 仅为14.13 m³/人。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用水结构差异显著（图5）。以农业用水为主的国家达39个, 占沿线国家总数的60%, 主要包括阿富汗、哈萨克斯坦、蒙古等典型畜牧业国家, 越南、泰国、柬埔寨等传统农业种植国, 以及沙特阿拉伯、埃及等沙漠国家, 其中阿富汗农业用水比例高达98.62%。以工业用水为主的国家有16个, 占沿线国家总数的24.62%, 主要包括俄罗斯、新加坡以及中东欧地区大部分国家, 且工业用水占比多在60%以上, 最高的爱沙尼亚达到96.22%。以生活用水为主的国家有10个, 占沿线国家总数的15.38%, 主要包括马尔代夫和中东欧地区部分国家, 其中马尔代夫生活用水占比最大, 达到94.92%。

图5

Fig.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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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5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用水结构Fig. 5 The water utilization structure of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居民饮用水安全总体状况较好, 但国别差异显著（图6）。中东欧诸国、中国、俄罗斯、东南亚和西亚地区部分国家居民饮用水安全状况相对较好, 饮用水安全率可达95%以上, 其中罗马尼亚、匈牙利、以色列、新加坡等12个国家饮用水安全率约为100%。与之相对, 蒙古、中亚南部、西亚大部分国家受经济发展水平、水资源短缺等多种因素制约, 居民饮用水安全率较低, 其中阿富汗、也门、巴勒斯坦3个国家和地区居民饮用水安全率甚至低于60%, 最低的也门只有54.9%, 饮用水安全状况不容乐观。

图6

Fig.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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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6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居民饮用水安全国别评价Fig. 6 The residents' drinking water safety evaluation of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基于水资源负载指数的水资源开发利用潜力分析表明,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水资源开发利用潜力整体呈现“ 北部和南部高, 中部次之, 西南部低” 的格局（图7）。分国别而言, 西亚地区各国差异显著, 水资源开发潜力差距大, 阿拉伯半岛各国水资源负载指数普遍偏高, 总体在100以上, 其中科威特最高, 达到3351.61, 水资源利用程度很高、开发潜力很低, 而伊拉克、土耳其、伊朗等国水资源负载指数在2~5之间, 水资源开发潜力中等; 中亚地区除了乌兹别克斯坦水资源开发潜力处于中等水平以外, 其余国家水资源负载指数均较低, 未来开发潜力大; 中国及其邻国巴基斯坦和阿富汗水资源负载指数在2~5之间, 未来开发潜力处于中等水平; 中东欧大部分国家、俄罗斯以及东南亚各国水资源负载指数普遍偏低, 其中不丹最低, 仅有0.03, 水资源开发利用程度很低, 进一步开发的潜力很大。

图7

Fig.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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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7 “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水资源负载指数分级评价Fig. 7 The graded evaluation of water resources carrying index of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